酒精的作用下,她才能說出那些話,那是一種神奇的物質,自從她學會了喝酒,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無論開心還是痛苦,至少都是暢快淋漓的,不用悶著壓抑著,肆意宣洩的快感讓她不能自己,她常常在週日和一群人痛飲,她愛上了酒精就像喜歡再生一樣都那麼無可救藥。
再生和安岸一起在食堂吃晚飯,安岸一直一語不發。
“還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沒有錯,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好,以後我會和拾憶保持距離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的。”
安岸低著頭,一口一口往嘴裡送飯,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卻也很冷淡,她還在想著昨晚的那個夢,那條簡訊,心不在焉。再生從來沒看過她這個樣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把自己的雞腿夾到安岸碗裡,安岸把雞腿又夾回再生碗裡,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吃吧,我吃不下!謝謝!”這期間,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他難受極了,她語氣裡沒有一絲情緒,好像他就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讓再生感到害怕,原來失去一個人就是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已經不再對他抱任何希望了。
然而安岸,只是還沒想要要怎麼繼續。分手這件事對她而言不像再生想的那麼輕鬆,分了和好就可以結束了,她心裡還是會疼,像一道坎,要想跨過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一個被劃破的傷口,流血了,擦乾並沒有完事,它要癒合,結痂,最後才能被遺忘,有些甚至會留下疤痕,無法遺忘的,最壞的話大概會像摔開裂縫的玻璃一樣難以縫合了。
再生對安岸來說,就像她生命裡的一道光,他出現的那天開始,她好像看到了奇蹟,有了期盼,有了渴望,她不用再在黑夜裡一個人摸索前行了,她終於有了攜手相伴的人,他可以依靠,可以信任,可以寄託自己的感情。這次分手,她突然覺得,那道光只是一支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的火把,她還是一個人,跟小時候一樣,都是暫時寄宿在別人的家裡,她也只是暫時寄宿在再生的心裡,不知道未來的哪一天他就會轉身離開。
晚上回到宿舍,安岸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跑出去。那人一直在喊。高三的男生宿舍樓和女生宿舍樓剛好是遙相對望著的。她看不清那個人,但是好像是再生的聲音。再生朦朧中也看到了她的身影,雖然不是很確定,卻也喊的更大聲了。
安岸嚇得不敢出聲,一直做手勢示意他停止,希望他不要再喊了。
只聽他喊:“安岸,我愛你!”“安岸,我愛你!”
安岸嚇得趕緊用手堵住耳朵逃回宿舍。室友都笑了。
“安岸,是再生吧?喊那麼大聲!”
“肯定是再生,不然你看她嚇成這個樣子!”
“保密好嘛,不要說出去!”安岸神神秘秘地對室友們說,“就當沒有這件事。”她可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再次成為學校的焦點。
“放心,出了宿舍我們就忘了,行吧?”
安岸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再生的叫喊,驚動了好多人,甚至有別班的女生回喊:“你好帥啊!”有男生也回喊:“牛逼!”
第二天,這件事情就在學校傳的沸沸揚揚的。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主人公是誰,喊的太大聲聽不清名字,只有那句我愛你,誰都能聽的清楚。
安岸在班上聽到有人談論,“昨晚有個男生好帥啊,好像是對某個女生表白啊,什麼我愛你,喊的很大聲的。”
“是啊,是啊,我也聽到了,好像是我們高三的。”
“好浪漫啊!”
安岸深吸一口氣,還好大家都聽不出是在喊她,聲音太大了,咬字就會變得不那麼清晰,辨識度也會明顯降低,只有安岸能聽得清,因為是喊她的名字。感情也是如此,旁人是無法感受到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希暮踉踉蹌蹌地和幾個女生從KTV包廂走出來。
“她喝得這麼醉怎麼辦?要不要打電話叫她男朋友來。”
這時剛好梁呈走過來說,“你們先走吧,我帶她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