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後宮妃嬪去了普佛寺的祖廟守靈後,宮裡一直平和。在所有宮女都以為是陶芷鳶接任尚功之位的時候,但是連韋曼卉都說陶芷鳶的經驗尚淺,不宜擔任統領四房這麼重要的職位,尚功之位便也懸空下來。
雖然陶芷鳶還是司制,可是一直支撐她的韋曼卉都有意無意地打壓她,她的地位大不如前,加上宮中都勝傳她陷害章春瑤一事,讓她受盡冷眼。
即使是這樣,但是她樂得自在。
但是暴風雨的前夕,總是平靜的,如今她站在永壽宮這裡,便驗證了這一句話。
太后正襟危坐在上,神情閒靜,偌大的主殿中,只有薛姑姑一人在侍候。
案上的爐子裡焚著檀香,那爐煙寂寂,淡淡縈繞,她神色淡定,眉宇間便如那輕縷一樣,縹緲虛無。
“見你唯有一絲憔悴,哀家真是小瞧你了。”太后把目光移到薛姑姑的身上,“心敏,你日前不是跟哀家說過司制房有不少煩瑣的事情嗎?今日哀家見她精神還不錯。”
陶芷鳶如何不聽出她的嘲諷,便頷首道:“都是託太后娘娘的福氣,奴婢尚可以應付。”
太后輕輕一笑,可以看到眼角的幾條皺紋,這個曾經在後宮生活多年的女人,也是老了。
“還記得在鄭州與你第一次相見的時候,你聰明活潑,可如今……那也只不過是一年的光景啊。”太后感嘆道。
“奴婢惶恐,是奴婢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太后娘娘。”陶芷鳶連忙跪下,向太后俯首叩頭,心裡暗暗擔憂起來。
“哀家也不想拐彎抹角,實話說,哀家當初是想提拔你的,可惜你卻站到韋曼卉那邊去了,哀家實在猜不透你想的是什麼。”
陶芷鳶沉默不語,從她選擇這條路以來,有太多的意外發生,早已不是按照她的計劃進行了。
“皇后才是中宮,韋曼卉甭想著有半點逾越,這天下也是軒轅家的,姓韋的也別想著這天下是他們的!”太后已經微怒,在這炎熱天氣裡,即使殿上有冰,也讓她額角冒出幾顆汗珠。
陶芷鳶這時也是有些怒氣,她抬頭直視太后,說道:“如今局面如此,是太后娘娘您自己一手造成的,明明是三皇爺繼承皇位,如果不是您聯合韋森,那麼政權就不會掌握在韋森手中,其實皇上根本不想坐這個皇位,為什麼您還要逼迫皇上?!”
陶芷鳶終於明白,為什麼允翼對著他會那麼憂愁,為什麼會有比翼雙飛這首曲子。
太后聽到陶芷鳶這一番話,氣得青筋暴起,她一掌拍到案上,震得那爐子也發出響聲。
“哀家本是皇后,這皇位也該是皇上的!哀家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皇上亦是如此!他生在帝王家,還是哀家的兒子,這是他的命,誰也改不了!”太后伸出纖指指向陶芷鳶,滿臉怒氣,“就算是你,也改變不了!”
陶芷鳶輕笑一聲,真是可笑,不過是一場無謂的爭鬥罷了,誰贏誰輸又如何,不過是過眼雲煙,哪能就千秋萬世了,只是苦了她的允翼,生在這樣的帝王家中。
太后說完後,有些氣喘,薛姑姑馬上奉上一杯茶,可是太后卻一手把茶杯砸在地上,接著又說:“韋曼卉扶植的人當中,數你最為難以對付,如今哀家殺一警百,看看時候還有誰敢靠近韋曼卉一步!”
原來太后今天的目的,就是這樣。她慘淡一笑,半跪在地上的她並沒有半點求饒之意,她看著地上的茶杯碎片,她也是如此,自己的命不由得自己。
她想過這一天,可是沒有料到,這一天竟會來得這麼早。
“太后娘娘今日是勢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