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曉韋曼卉懷孕以來,允翼一直忙個不停,找機會把陶襄調到京城來,可是卻一直收到韋森一黨的反對,他知道急不來,便也轉向提拔雲瑾元,讓他在朝廷之中也佔一席之位。
在永不休止的鬥爭之中,有多少個人能置身事外?
若蘭宮冷冷清清,那蘭花就算怎麼開放也掩蓋不了寂寞。
她有意迴避允翼,允翼亦是忙於朝政,兩人有時多日不見上一面,而她常日無聊,除了多去容兒那兒走動,便是去永壽宮服侍太后,這樣打發時間,總比在若蘭宮發呆要好。
月色正濃,她心早已寂寥,前面的路被大霧籠罩,究竟要如何走下去呢?
隨手撥弄案上的古琴,琴絃如絲,指尖一滑,長長的韻如溪水悠悠流淌。
許久不彈奏了,當初在普佛寺的時候經常與胡如玥一起彈奏,山上的小動物也躲在一旁聽著。
那時候的生活如神仙啊……胡如玥也告誡她,不要揹負著仇恨生活,那是她揹負不起的。
彈奏拿著那首《比翼雙飛》的音律,一遍又一遍,彷彿內心那份隱秘的心意被一枚細針銳利地挑破了,手指輕微一抖,顯得是那麼脆弱。
芊雪捧了一盞紗燈在案上,也燃了驅蚊子的香料,靜靜地待在一旁,聽著這天籟之音。
風乍起,花朵漱漱如雨,飄落在她的青絲上,在這一刻,芊雪以為自己見到仙子了,那麼美,那麼誘惑。
“春風拂過青絲,為伊人嘆息,月兒悄上牆角,照一場別離,鴛鴦湖中游,相思在心頭,掩不住的憂愁,藏不了的痴情,只願與伊人比翼雙飛。”有人低聲吟唱,在寂靜的夜晚猶顯得清晰。
她的手一頓,跟不上拍子,乾脆停下來。
他慢慢走近,靴子踏在滿地落花之上猶有清淺的聲響,她起身看著他,他的金冠有稀薄的露水,在月下折出一星明晃晃的光。
“你還記得這首歌。”允翼嘴角揚起一抹淺笑,看得出來,他非常歡喜。
“只是無聊彈奏一下罷了。”陶芷鳶遲疑的說道。
允翼拉上她的手,“你還記得就好。”
陶芷鳶一愣,沉默不語。
“來,清凌,帶你去個地方。”允翼拉著她往外走。
陶芷鳶蹙眉,糾正他的叫法:“叫芷鳶。”
允翼有重重的笑意,把她的手握得更緊,說道:“怎麼都一樣,既然你喜歡,那就叫芷鳶吧。”
哪裡是一樣了?陶芷鳶跟著他的腳步,那名字從來都不屬於她的。
來到一處偏僻的宮殿,這宮殿沒有燈火照明,此時顯得陰森恐怖。
“芊雪,把燈點上。”陶芷鳶弄不明白允翼搞的是什麼把戲。
“不必。”允翼始終是掛著笑容,小跑跑去門前,一推便門便開了。。
“吱——”一聲輕響傳遍空寂之庭。屋子內綠光乍現,原本闇然之地卻已縈繞著漫天螢火蟲,若隱若現,忽明忽暗。
陶芷鳶驚訝的盯著那滿屋的螢火蟲,急忙跑進屋子,這是一屋子的螢火蟲啊!這是她見過最多的螢火蟲!在現代都市裡,哪裡還能見到螢火蟲,她伸出手,一隻螢火蟲也輕輕的飛到她的手心裡,她的鼻子頓時有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