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陶芷鳶奉旨進宮。
早晨,天色未亮,住宿的客棧內外就開始忙碌起來,已經站滿了等候的手持儀仗的太監和隨侍的翩遷宮娥。
看來允翼是很重視她進宮,也是,這代表著他可以拉攏陶襄的好機會。
她梳參鸞髻,斜綰一支風尾瑪瑙金步搖,配以精緻花鈿,耳上墜著珍珠耳環,項上是瓔珞金鑲寶的項圈。
身上的禮服紅梅花色的,繡刻祥雲靈芝雲舒廣袖,逶迤拖地的百色鸞衣,曳地月華長裙,裙服寬闊,熠熠流光隨身擺動,裙邊配以指甲大小夜明珠鑲圈,層層盪開叮噹作響。外裳輕紗薄透,飄逸空靈,隱隱透出左臂所帶纏臂金,華貴異常。
卯時已到,她由宮女攙扶上了宮車,前往皇宮。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車子停住,更換輕輦,又接著前行,又過了許久,再次停住。
昭陽宮已在眼前,殿角捲揚,一抹金色朝暉撒於其上,泛起粼粼金光,讓人不由得升起肅穆之意,一點都沒有變,除了,主人已經更換了。
宮女攙扶著她下轎,便聽見一聲聲通傳從昭陽宮的前門直傳入內:“陶昭容駕到……”
她被冊封為正二品昭容,僅次於九嬪之首昭儀,她嘴角含笑,緩緩走向主殿,未入殿門,就聽見裡面鶯聲燕語,原來今日很多妃嬪都來了,想來也是,今日是初一,後宮妃嬪是要按規矩來請安的。
一去主殿,那嘈雜聲便嘎然而止,所有妃嬪的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皆是驚豔的神情。
韋曼卉坐在主位之上,端莊從容,她不動聲色的依例行了跪拜大禮,韋曼卉臉色不大好看,但也不敢為難這個陶襄的義女,便叫她趕快起來賜坐。
自韋曼卉登上皇后寶座後,正一品四妃便再也無人,她坐在右首的座位上,對面是周璐瑩,看樣子,周璐瑩也應當是正二品的妃嬪了,只是她的旁邊的位置依然空著。
這時,忽然聽得太監的通傳:“容修儀駕到!”
接著便有一個女子低頭走進來,連忙跪下來,向韋曼卉行大禮,說道:“嬪妾來遲,望皇后娘娘恕罪。”
韋曼卉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的盯著那個女子,說道:“初一的請安,容修儀來遲,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
“嬪妾不敢,是今日皇上要嬪妾侍奉洗刷,才會耽誤了時辰。”
這句話刺中了韋曼卉的死穴,她氣得臉色蒼白,渾身直顫,雙手不禁握住赤金把手,雙眼中的恨意是顯而易見。
“皇后娘娘,既然如此,也不是容修儀的錯了,不如就先讓容修儀起來吧。”周璐瑩自然是和韋曼卉作對的。
韋曼卉慢慢平靜下來,臉色如常,便說道:“好吧,趕快起來吧。”
那女子緩緩站起來,轉過身,水靈靈的雙眸凝視著陶芷鳶,淡笑道:“這一定是今日剛剛進宮的陶姐姐吧?”
陶芷鳶看著她的模樣,有些吃驚,手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臉蛋,怎麼會這麼像?!
“姐姐?”容修儀見她出神,便喚了一聲。
陶芷鳶自知失態,趕快點頭:“我剛剛進宮,不懂的事情還多著,不必稱呼我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