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一想到自己輸給一個田舍奴,房士強就有一種莫名的屈辱感,心中有股把他踩在地上的衝動。
陸庭有些吃驚,前面無論怎麼撩,房士強死活不上當,都沒抱什麼希望了,沒想他突然不再隱藏,不僅嘲諷自己的做法,連自己的名字也成為他的笑料。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這貨不知自己的名字有多...喜感嗎。
陸庭乾咳一聲,把聲音提高了八度,一臉認真地說:“有句老話說得好,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身體髮膚皆授之於耶孃,雖說生於寒門,不過耶孃已經把最好的給予了我,我不覺得生在寒門有什麼後悔。”
說話的時候,陸庭的一臉認真,語氣也很真誠,現場也有出身寒門的子弟,聞言有種身同感受的感覺,那些看輕陸庭的豪門子弟,看陸庭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敬佩。
就是那幾個評判,眼裡也有讚許的神色。
這邊的動靜鬧得那麼大,他們想不關注都難。
陸庭不等房士強說話,很快又開口道:“名字代表長輩的冀望,房公子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對我來說,人生在世,有一庭立足之地我也滿足了,不過房公子,說到同情,我是真同情你。”
“同情我?”房士強有些吃驚地問道。
什麼意思,一個寒門的田舍奴,同情自己?
陸庭上下打量了一下房士強,有些疑惑地問道:“房公子可有隱疾?”
“隱疾?什麼意思?”
陸庭拍拍手,把手上的點心的碎屑拍掉,一本正經地說:“房公子剛才說得對,名字帶著長輩對晚輩的祝福和冀望,就像有些人五行缺水,名字多帶有與水有關的字,房公子的名字房士強,房士通房事,強即是好的意思,會不會出生時就有隱疾,所以長輩對房公子...”
“撲哧”的一聲,人群中不知誰沒忍住,笑了出來。
“呵呵,這名字...的確...有些特別。”
“早就想說這個名字,只是抹不開面子提,陸公子敢當眾提這事,厲害。”
“一直以江南第一才子自居,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有人挑頭,圍觀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還有人出言相譏,把文人相輕的本性表露無遺。
房士強除了幾個豪門貴公子,其它人都不看在眼內,無形中讓不少人不喜,看到有人出頭,很樂意跟著踩一腳。
房士強的氣得通紅,整個人氣得有些發抖,強行按下想衝上去捏死陸庭的衝動,一臉認真地說:“有勞陸公子關心,我身子很好,並沒有什麼隱疾,房是姓,士是我們一族先人傳下來的,用以區分輩份,強是希望我自立自強,所以名字是房士強,士是士族計程車。”
說到後面,房士強再次強調自己中間那個是“士”。
“哦,原來是這樣”陸庭點點頭,不過很快有些擔心地說:“房公子出身顯貴,房家的長輩都是博學之人,肯定知道名字的重要性,取這種有爭議的名字....有點讓人費解,不過我絕對相信房公子身子沒問題。”
“對了,我認識一個走江湖的郎中,專治疑難雜症,改日可以推薦給房公子認識一下。”
相信個屁,嘴上說信,轉頭又給自己介紹什麼郎中,這不是在調笑自己嗎。
房士強的名字,是一名德高望重的族老所起,也有不少認識的人拿這個跟自己打趣,可沒人像陸庭這樣肆無忌憚的說出來。
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房士強早就跟陸庭拼了。
不行,自己這次來長安,就是追求功名利祿,名聲很重要,可不能在這裡丟了面子,忙完正事再說。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活動結束後,有的是機會。
房士強深深吸了一口氣,對陸庭拱拱手說:“謝陸公子好意,我真的不需要。”
看到房士強轉身又準備要走,陸庭還熱情地說:“這場合說這些問題是有些尷尬,好,我們找個機會再聊。”
小樣,還挺能忍啊,陸庭都看到房士強的右手在縮入衣袖時握成了拳頭,沒想到他硬生生忍住了。
去方便的長孫衝終於回來了,一手搭著陸庭的肩頭,對著房士強大聲說:“房公子,請留步。”
房士強想走了,聽到長孫衝叫自己,猶豫一下,最後還是停下,轉身向長孫衝行了一個禮:“不知長孫公子有何分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