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蔣纖纖被一陣鋼琴聲驚醒了。
緩緩地睜開眼睛,身邊是空的,但昨晚的瘋狂卻在頃刻間全上心頭。
她太累、太困,也太疲乏,近乎不受控制地,就在那渺遠的鋼琴聲中,又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醒來時,鋼琴聲已經停了。
窗簾很厚,但依然有光線頑強地透進來。
深深地呼吸幾口,她很快就徹底精神起來,掀開被子要下床,卻踉蹌了一下,疼得哈下腰,小臉也痛苦地皺起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自己那被丟棄一地的衣服。
費力地彎腰一一撿起來。
其它都還是好好的,只有昨天中午剛買的那件收腰的白色小襯衫,釦子已經被他昨天晚上給扯得不知道崩去了哪裡。
可憐它還連一次洗衣機都沒進過。
一千三百多呢!
把它先丟到床上,進到主臥配套的洗手間裡,忍著巨大的痛苦方便了一下,然後倒吸著涼氣挪出來,把能穿的先穿上。
四下裡看一看,她很快就留意到主臥裡的那個步入式衣帽間,於是小心地控制著步幅,走過去,開啟燈。
大部分地方都是空的,只掛了一排十幾件的T恤、襯衫、外套、褲子之類。
全是男裝。
所以這裡是沒有女主人的。
她心裡想著彭嚮明昨天晚上拒絕自己的話,他說他是有女朋友的。
心念電轉,她走過去,隨便揀了一件白色的T恤,套上,往下一看,差十公分就要垂到膝蓋了,差點把百褶裙都全部蓋住,倒是遮的嚴嚴實實。
但她想了想,還是又扯下一件大褲衩來,把百褶裙脫了,換上他的大褲衩,對著穿衣鏡看了看,左右轉身,很滿意。
頭髮已經亂得不能看,T恤寬大,穿到自己身上,就更顯得寬大,讓鎖骨毫無遮掩地露出來,也讓胸口處被他嘬紅的一塊硃砂樣的紅色血痕露出來。
很好。這樣很好。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開啟門出去。
創作室那邊傳來凌亂破碎的吉他聲,幾乎不成旋律,但彭嚮明和孔泉卻都正坐在客廳裡,似乎是在討論事情。
聽見動靜,兩個人都抬頭看過來,彭嚮明看見她穿了自己的衣服,不由得笑了笑,說:“起來啦?”
“嗯。”
她點點頭,帶著點膩膩的鼻音,有些可愛,又似乎帶著些風狂雨驟後的嬌怯。
惹人憐愛。
她以為彭嚮明會起身過來抱抱自己,但他卻並沒有,只是說:“我早上出去買了早餐,你的那一份放在廚房呢,看看涼了沒,涼了就自己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