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它本來就可以被理解為是一首舞曲。
但是很明顯,何群玉和周宇傑的反應,都不太符合彭嚮明的預期。
周宇傑先愣,後笑,然後又愣。
何群玉一開始笑,隨後愣,後來又笑。
等到歌放完了,兩人對視一眼,又近乎同時的扭頭看向彭嚮明。
何群玉先開口,“這就是你最近搗鼓的新玩意兒?你這……”他話沒說完,就停下了,似乎有點吃驚,又有點無法理解的意思。
彭嚮明不解,“很差?你們不覺得很好玩嗎?”
周宇傑仰天打個哈哈,說:“倒是挺好玩的!也行吧,也行!呵呵……”他扭頭對何群玉說,“他玩得玩意兒還真不老少!你聽著麼,他這個中間,還來了兩段電子樂,很復古的那個範兒,挺好!”
何群玉笑了笑,先是沒吭聲,見彭嚮明一直看著自己,才問:“你做這個……我別的先不說,你這是不是處理得太糙了點兒?要不要再修一修?另外……你這個歌手聲音不錯,氣息是真穩,但是……就是覺得有點兒……”
周宇傑笑起來,“純天然!”
何群玉忽然合掌大笑,“沒錯!這個詞用得好!太純天然了吧?”
彭嚮明的臉上,多多少少開始有些尷尬了。
他倒是並沒有期待《天竺少女》這樣一首歌,能把站在整個行業最頂端的兩位大佬給驚豔住,畢竟你真要說這首歌有多牛,那是真的說不上,即便是有著情懷的加成,彭嚮明也不會盲目到目空一切。
但也……不至於那麼差吧?
周宇傑倒是收起笑容,認真地問:“花了多少?”
彭嚮明愣了一下,昨天製作完回去,孔泉倒是跟他報賬來著,但他沒太在意,因為的確不多,這時候想了想,說:“大概是不到四萬?”
因為沒有太多需要花錢的地方。
給了吳冰兩千塊的出場費,租用這邊的排練室、錄音室,都是速戰速決的路子,而且有折扣,加一起花了兩萬多的樣子,樂手老師和和聲們那裡,也是一天就連排練加錄音都解決了,七八千的辛苦費。
自己的詞曲監製製作人等等角色,包括用了兩天霍老師那個小錄音室,這都是按零支出計算的,而錄音師、修音師,都是租用錄音室的配套服務。
總之,一切都很草率,一切都很簡樸,一切都很不講究的,一首歌就這麼做出來了,幾乎把成本壓到了算是最低的範疇。
而這個時候,周宇傑一聽還不到四萬塊的製作成本,就笑著擺了擺手,很無所謂的樣子,說:“那就……權當是玩兒了!”
又想了想,說:“你這個東西,感覺……說好聽點兒,叫挺復古的,說不好聽點兒,有點土的感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就是,它不像是咱們這個時代的產物,你明白吧?”
頓了頓,又說:“類似這個味道的東西,我覺得得是二十年前,你要是拿出來的話,它能算是個不錯的東西,現在就……不好說。”
何群玉附和,“沒錯!聽起來很土!”
彭嚮明尷尬地笑了笑,儘管知道人家就事論事,並沒有要嘲笑自己的意思,但還是猶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心裡說不出的不舒服。
要不說周宇傑是個聰明人,這時候他又笑著說:“你瞧,我們這一把年紀的,努力的求新、求變,你看人家嚮明,二十歲,他反倒願意玩復古,這個真是……”
頓了頓,又說:“也沒事兒,讓何總安排人給你好好推推,做個文案唄,咱們國內的音樂市場大了去了,這些年也一直在往上走,喜歡聽復古、聽你這個路數的人,應該還是有的!好好推廣一下,賣著賣著,慢慢也就回本了,反正你總共也沒花幾個錢!還是那句話,當玩唄!”
何群玉也笑,“也對,當玩一把吧!回本……我覺得懸!”
說話間,他笑笑,周宇傑也是哈哈一笑,拍拍彭嚮明的肩膀,說:“沒事兒沒事兒,賠也賠不了幾個錢。我兄弟這種探索的精神,這種玩兒的精神,還是很好的!沒關係的!自己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