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的繁華,果真令人著迷。”
李羨看著熱鬧喧譁的街道,心裡不由感慨道。
雖然他一路走來都是為了自己,從未對這個世界,對主宰這片土地的大晉有過效死的決心,他在乎的從來都是身邊的親人、同伴,也許這時候還要加上他手底下的那些兵。
想到這裡時,他心裡卻不由苦笑起來。
人終究是個社會性動物呀!
曾經孑然一身的他,或許真的可以對這個世界了無牽掛,可是時間一久,狗子、師父、小六子他們都是他的羈絆,他甩不掉,也不曾想過甩掉。
就在他思緒萬千時,遠處的人群中陡然發出一聲驚呼,不少百姓從他身邊匆匆跑過,李羨扭頭往鬧出動靜的方向看去,眼眸微眯,肅殺之意頓生。
遠處,兩個世家公子應是起了個口角,他們兩個主子老神在在,用眼神挑釁著對方,彷彿再說“過來咬我,過來咬我!”,可自有手底下的護衛、家丁替他們動手。
只是打著、打著,雙方便打出真火,加上一旁的主子時不時喊道:“打死他們,打死了,我來負責。”
這下子,武力本就不低的家丁護衛各個放開了手腳,動靜越鬧越大。
衝突起的突然,不少百姓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一個婦人挺著個大肚子手上拿著木籃,旁邊的丈夫攙扶著剛從一家藥館裡出來,就有個家丁被打飛出去,直直將婦人撞到。
淒厲的痛呼響徹大街,只見婦人捂著滾圓的肚皮放聲痛呼,身邊丈夫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直接被起身的護衛蠻橫地給了個巴掌過去,粗糙的臉龐肉眼可見地泛起青黑,連連後退好幾步,搖搖晃晃間猛然倒下。
如若不是發生了婦人的事情,對於這種無聊的事情,李羨連眼皮都懶得抬,更別說管了,但事情既然發生了,而且就在他眼前,那麼他就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那家丁對於倒在一旁哀嚎的孕婦充耳不聞,眼睛在混亂的人群四處掃視,他在尋找剛才把他踹飛出去的混賬。
“找到了!***兔崽子!”
殺意頓生,他抬腳便要往那邊衝去,餘光一撇,卻見一道高大的陰影將他籠罩住。
“嘭!”
天旋地轉,便是劇烈的骨骼碎裂痛苦傳來,身體一下子承受不了如此強烈的疼痛,強制昏迷了過去。
李羨一巴掌把那個家丁拍飛了出去,整個人深陷在一旁的牆壁上,露出個人形的大坑,力道把握得極佳,連大坑的邊緣都保持著完好的狀態。
這一下動作,直接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到他身上來。
說實話以李羨的體型、身高給人帶來的壓迫力是十足的,一時間鴉雀無聲,竟沒有人敢膽開口說話。
他們愣住了,李羨可沒忘記當下最要緊的事情,他走到婦人身邊蹲下,心神之力從婦人的身上一掃而過,眉心驟然皺起,情況很槽糕。
羊水破了,但這還不是最犯難的,婦人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撞在石頭上,骨骼錯位,這下不好辦了,不是簡單的推宮過血或者用炁輸入到體內可以解決的問題。
眼底的殺意漸濃,他抬頭朝著藥館裡面聞聲趕出來的掌櫃問道:“會醫術嗎?”
那大腹便便的掌櫃顯然沒從驚變中回過神來,直到李羨沉聲再次問道方才反應過來,他嚥了口吐沫,看著李羨那一雙泛著殺意的虎目,竟是不自覺帶上了哭腔:
“這位爺,小人只會一點粗淺的醫術,這種……這種傷勢,小人應付不來啊。”
這邊還沒等李羨說話,便有一道囂張至極的聲音炸起:“兔崽子知不知道我是誰啊!什麼閒事你都敢管?”
……
袁柴雙手環抱,嘴角噙著戲謔的笑意,看著自家的家丁逐漸將公孫修帶來的護衛一一打了個落花流水,心裡別說有多痛快了。
他跟公孫修的仇怨不是一天兩天了,兩人從小打到大,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鼻青臉腫都之能算輕傷了,一直以來雙方互有勝負。
要說這上黨多豪族、將門,雖說談不上遍地都是大家族的公子哥,但數量也極為不少,另一面恰逢新生代逐漸長大,又處於頗為和平的世道,這些紈絝們拉幫結派、聚眾鬥毆一樣沒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