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扭頭一看,發現是王敬麟領著一位約莫三十許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儒袍,身型修長挺拔,臉頰輪廓分明,眸底的冷意尤為濃厚。
李羨起身相迎,向李昭介紹道:
“這是江儒, 之前是明鏡司專門負責刑審的官員,我想你們倆之間應該有不少話可以聊。“
旋即他又拍了拍李昭的手臂,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對江儒說道:
“這是我弟弟,李昭。”
江儒過來的路上,王敬麟就已跟他說了李昭的身份,因此他並沒有太大的吃驚,只是頗為恭敬的朝著李昭施了一禮:
”見過昭少爺。“
李昭同樣鄭重的朝著江儒拱手作揖,說道:“見過江大人。”
江儒連忙擺手,直言道:
“區區現在只是一介草民,如何能擔得起大人之稱,昭少爺還是叫江儒吧。”
言罷,
他的眼神裡略帶幾分微不可查的探究看向這位昭公子,不由想起方才在遠處看見正堂裡陡然升起的那抹宛如初升太陽般的金光。
李羨的炁他見識過,彷彿能焚燒掉世間萬物赤焰。那就意味著這位看過去也就十六七歲出頭的俊朗公子,已然突破到常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境界。
“還真是……厲害的兄弟倆。”江儒心裡不由感慨道。
另一邊,
李昭微微頷首,也就順水推舟應了下來。
並不知道第一次見面的江大人就給了他如此高的評價,若是知道估計也就是一笑而過罷了。
其實關於江儒的事情,他早在武駿的時候就已然知曉,倒不是李羨在書信上跟他提起的,而是他老師張顯宗主動跟他說的。
畢竟當初這件事情鬧得動靜並不算小,且後續的發展著實讓人出乎意外,更牽扯出袁家涉嫌謀反的罪名,李羨還參與在其中,張顯宗很難不知道這件事。
“行了,以後都是自己人,就沒必要太過生分。” 李羨笑了笑,招呼著幾人坐下:“別站著了……坐下吧。”
旋即便有兩名下人端著熱乎的茶水送了進來。
李羨抬眼看向江儒,有些好奇的問道:
“今天怎麼過來了?”
雖說江儒現在加入了他的利益集團,但目前來說能用到他的地方並不多,因為他現在的生活軌跡基本就是兩點一線,軍營和府邸。
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軍營裡度過的,只有偶爾會回來城裡看一看那條蛇,順便藉著府邸的環境嘗試著突破,再者說他在過些時日便要再次啟程去幽州。
因此江儒這位人才便暫時算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他自己本人也知道這情況,也樂意如此正好可以在家裡多陪陪江沁。
其實,
李羨是打算等他出發去幽州的時候,讓江儒舉家搬到武駿去,如此一來就可以幫到李昭,也讓後者提前熟悉下刑審方面的情況,為以後做好鋪墊。
“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要跟將軍言明。”
江儒眸底的冰寒稍顯融化,眼神有些複雜,緩緩說道:“我妻子並不是武駿出身的大家閨秀,是相隔幾十裡之外的晚霞村人士,我想……”
他猶豫且囁嚅一陣後,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我想……
“將軍現在還用不到儒,儒想帶著江沁與妻兒的遺物回一趟晚霞村。”
這時候,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坐在李羨一旁的李昭聽到江儒這番話,眼神微微一凝,隨即目光同樣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江儒知道李羨心中有大抱負,且對自己要走的道路有著詳細的規劃,雖說因為現在條件所限,他的才能並不能很好的發揮出來,因此他也多日呆在家中陪著女兒。
也許是因大仇得報之後,心裡復仇的執念也隨之煙消雲散,曾經一家四口度過的那些美好的時光又重新浮上心頭,他心裡黯然的同時也升起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