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趙有富看向戰場中央那輛被眾多護衛保護的馬車,眉頭驟緊。
“嗯?”
梁先生微微偏頭有些疑惑地看向趙有富,摺扇擋在鼻翼前,問道:“哪裡不對?”
“馬車的顏色不對,是紅色的,不是綠色的。” 趙有富飽含風霜的臉龐面無表情。
梁先生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凝固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趙有富,‘唰’的一下朝下方看去,瞳孔驟然緊縮,渾身隱隱顫抖,捏著扇柄的手嘎吱作響,純粹是被氣的。
原本因為大雪的緣故,馬車的頂蓋幾乎全都被大雪覆蓋住,很難看出到底是什麼顏色,可現在因為戰鬥碰撞的緣故,頂蓋的雪堆零零散散地掉了下來,露出了原本的顏色,紅色!
“說不定……說不定是他出發前突然換了一輛馬車。”
心裡這樣想著,他又聚精看向馬車上面的那人,儘管有些模糊,但依稀能看出身型和服裝皆不像公孫嚴。
“會不會公孫嚴還在馬車內,外面的那人只是隨從?”
這種荒誕的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心裡清楚肯定是弄錯了,真正讓他明白弄錯的原因是那些護衛們的戰鬥方式,很普通,毫無特點。
要知道公孫家到底是將門世家,而且公孫嚴原先就是守城將軍,其手底下的護衛必然是帶著濃厚的戰場廝殺風格,絕對不是像底下那群護衛般平平無奇,只是單純靠著自身武力。
“趙大當家,明明是紅色的馬車,你手底下的嘍囉卻告訴我是綠色的?”
梁先生聲音隱隱發顫,一字一句從嘴縫裡蹦出來:“你是不是在耍我?你覺得這件事很好玩嗎?你掂量得出這件事情的後果嗎?”
這個風霜滿面,嘴唇乾裂的男人扭頭看了一眼梁先生,那雙兇戾的眸子隱含殺意。
“那就請趙大當家親自出手吧,事後我們會一次性提供足以過冬的糧食,也希望你可以把事情辦得漂亮。“
梁先生閉上眼,強制將心底的怒火與殺意壓下,摺扇擋在鼻翼前,他睜開眼睛,笑容滿面:“速度要快,要不然後果你、我承擔不起。”
趙有富冷漠地點了點頭,身影拉出長長一道幻影,直接衝向底下的戰場。
“*************”
梁先生直接把趙有富兩兄弟的祖上三代的女性進行了親切的問候以及深入靈魂的交流,隨即他又是深深的恐懼,計劃第一步就出錯了,後面所有的佈置都只能放棄或者另行調整。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黑衣,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梁先生,有百騎迅速地往這邊靠近,是山字營的兵卒。”
“把蹤跡徹底打掃乾淨,我們走!”
梁先生一陣頭暈目眩,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驟然一攥,不過到底是能夠被安排出來辦這種大事的人,僅僅一瞬,便徹底冷靜下來,吩咐了一句後,轉身便跑,後面有安排好的馬匹,日行百里不在話下。
趙有富死都想不到山上的梁先生直接把他們賣了,作為換髓階段的武者,他的體魄可以說是極其駭人,不過兩個呼吸間,他便衝刺到了官道上,微微蹲身,如一發炮彈般飛射到馬車邊。
不知何時,他的雙拳套上了一副鐵製的拳套,拳風呼嘯,帶著恐怖的力道直接打在了江儒身前豎立起的長劍上。
火花四濺,長劍被重拳打的深深凹陷進去,彎成了一個可怕的弧度,緊貼著江儒的胸膛,發出令人發酸的聲響。
江儒忍不住後退一步,靠在了三尺厚的車壁上,只聽一聲馬兒痛苦的哀鳴,車廂帶著前頭的馬兒重重傾倒在地上。
車廂內,隱有哭聲和驚呼發出,然而下一秒就戛然而止。
江儒瞳孔迅速充血,手腕微轉,長劍擦著趙有富的拳套濺射出耀眼的火花,如毒蛇吐信般直刺他的右眼。
趙有富前大半輩子要麼就是在殺別人的途中,要麼就被追殺的路上,臨戰反應何其豐富,本能地頭朝後仰去,一記直踹將江儒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