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當兵的,真特娘邪門。’
一炷香後。
大堂內已經被收拾了個乾淨,石磚上的縫隙依稀能瞧見暗紅色的血痂,窗戶也通通開啟,凜冽的寒風如鬼哭狼嚎般吹了進來,也帶走了殘留的血味。
李羨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對面則坐著陳清焰跟江畔,夏知微則被固定在椅子上同樣動彈不得。
陳清焰的狀態已經恢復過來,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不復方才的狼狽。她輕輕地將額前一縷髮絲挽過耳鬢,手裡捏著一個縷空的鐵球,有李羨手掌一半大,裡面則是十二個璀璨的藍色珠子。
晃動間發出叮噹叮噹的脆響。
這個東西便是陳清焰口中的家中寶物,李羨從夏知微的懷裡拿出來的,當時夏知微蒼白的臉色迅速變得漲紅,可礙於全身但凡可以活動的骨骼關節,包括嘴巴都被李羨用暗勁錯位,絲毫髮作不得。
李羨還用赤焰在她體內下了一道火網,隔絕了炁的溝通,可以說拿捏地死死的。
不過另一方面,當提起這位公子哥時, 李羨才發現原來他是她,心裡便有些八卦,所以後面他才會向江畔問起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很好奇古代也有搞蕾絲邊的嗎?
“說說吧……” 李羨語氣平淡地問道。
“哦……事情是這樣的。”
“還是我來說吧。”
江畔這邊話剛起了個頭,又一次被打斷了,這次是陳清焰。
她用惱怒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陳清焰,一甩衣袖直接走到夏知微的身旁,悄聲地關心著自己的情郎,時不時也會用異樣的目光看向李羨。
李羨看了一眼,也沒當回事,反正也跑不掉。
“叮噹……叮噹。”
鐵球在手裡輕微晃動,發出細微的聲響,陳清焰看著李羨的眼神,倒沒有恐懼,反而有些複雜,大概覺得自己有些坐井觀天了吧。很快她就把這點複雜的心思藏於心底,輕聲道:
“其實事情的經過很簡單……
“江畔從小就被家裡的大人寵著,接觸的男子大抵都是教頭亦或是其他的世家公子,但比起旁邊那位公子,無論相貌、談吐就有些相差甚遠。
“ 一月前結識了這位公子,然後關係發展的極為迅速,我與畔兒是世交,情同姐妹,兩家關係非常好,所以當時畔兒悄悄帶著夏公子來陳府找我時,我也沒想那麼多……”
“只是後來府裡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丟了,同時……這位夏公子隔日便不告而別,我與畔兒便起了爭執,她怎麼都不願相信自己的情郎是個偷盜的小人,所以我們倆的關係也鬧得很僵……”
當陳清焰說到這裡的時候,江畔臉上似乎閃過一絲不好意思,事實上夏知微確實偷了陳清焰的東西,只不過她如今這幅模樣,連李羨都能看出來完全陷入愛河,不可自拔的狀態。
哪怕知道自己的情郎確實偷了自己好姐妹家裡的寶物,還一副竭力維護的樣子。
“剩下的事情,相信將軍不難猜測出來了。”
陳清焰說完了。
‘ 荒唐而又無語的鬧劇。’
李羨心裡給這件事情下了個總結。
狗血嗎?狗血!
雙方的家世,哪怕李羨不清楚,但從兩位姑娘的舉止、行為以及談吐,能看出非常多,一個合一境的武者在一聲命令下,直接對一名中級軍官出手,可見其家世能量,可見是何等有恃無恐。
包括陳清焰,此女也很不簡單,聰明、心性狠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人命在她的眼裡堪稱不值一提,進入大堂時看到修羅場,眼神一點波動都沒有。
該低頭的時候絕對沒有什麼所謂的驕傲,在第一時間恢復行動力的時候,便直接推金山倒玉柱地跪下來承認錯誤。
對!向李羨承認錯誤,錯誤指的是——沒有控制好自己家的供奉,讓他胡作非為,膽敢襲擊大晉的將領,御下不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