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櫃子上一個孩童巴掌大小的紙人順著牆縫飄下來,小心翼翼地朝著床上爬去,整個過程花了一炷香的時間,隨後找了個空隙立馬鑽到小嚴寬的懷裡。
極為人性化地舒了口氣,紙人手臂悄然發生變化,變成一個鋒利的尖頭,小心翼翼地插進小嚴寬的手臂當中,碧綠到純淨的血液順著紙管流進紙人的身體裡,這下子白色的紙人整個變成了碧綠色。
睡夢中小嚴寬似乎感覺到一絲疼痛,秀氣的眉頭皺了皺,整個人往嚴老的懷裡鑽了鑽。
小紙人此時變成了一個小胖子,肚子的位置裝著小嚴寬的血液,搖搖晃晃了兩下,再次小心翼翼地晃悠到床頭。
掀開被褥,只見被褥下面的木板不知何時破了口等同紙人大小的破洞。
小紙人直接跳了下去,落在地面上,紙人如同氣球一般上下飄了兩下,隨後一搖一晃地走到床底的牆角,那裡有一個小手臂粗的老鼠洞,徑直走進去。
不知晃悠了多久,前方終有一絲微弱的光亮,小紙人兒一走出洞口,就被一隻手拿到手中,細細打量起來。
手的主人是個面相白淨的青年,一身黑色衣裳。
“ 哎——真不容易啊。” 青年忍不住感慨道。
要知道在司天監眾多‘鳥兒’的眼皮底下做這等事情簡直堪稱是膽大包天,好在他的炁跟手段都不同於常人,要不然估計只能鎩羽而歸。
輿鬼部在江湖、民間的名聲可不好,‘鳥兒’就是其野稱,畢竟頭頂上壓著這麼大的情報組織,任誰都會感覺到不自在!
再者說不是所有門派都可以清心寡慾的躲在深山老林,大部分都要入世,這樣就少不了跟輿鬼打交道。
青年從懷裡掏出一個專門的瓷瓶,紙人看了一眼青年,目光中竟隱隱鄙視了一下,隨後跳入瓶口。
濃郁的草木清香剛剛升起就被一個瓶塞給堵住了。
青年小聲地自語道:“ 搞定!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了!”
抬頭看了一眼月色,卻發現一大片烏雲正虎視眈眈地飄了過來。
很快這片由月光照亮的小巷變得一片漆黑,青年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
一間客棧包廂內。
七情道人滿目血絲,坐在視窗的椅子上看著外面天空上的月兔,神情有些躁動。
“七情,你這樣下去……很容易出事的。”
聞言七情道人深深吸了口氣,吐了出來。
任誰被監視在門房裡一步都走不出去,耐心都會被耗到極限,而且只要門扉稍稍開啟瞬間就有幾道殺意降臨脖頸。
如果到了現在七情道人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簡直可以立地自盡了。
“也許還有一絲生機。”
老人瞳孔深處裡的黑點滴溜溜直轉,看過去極為可怖。
事情既然發生到如今這種地步,而他們卻還沒有死,就說明官府留著他們還有用,至於什麼用處他們還不知曉。
也許是在釣他們身後的人?
七情道人臉色陰沉道:“ 你是說藉著那三個人脫身?”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腦海裡不由想起那三人其中一人的眸子,暴戾、陰毒,心裡微寒,但很快更為兇戾的怒火湧上心頭。
老人點點頭。
七情道人看向窗外,外面上的街道人群擁擠,他卻能感覺到好幾股鋒銳的殺意盯著他的脖頸,明晃晃的威脅!
膽敢有異動就要死!
‘ 我們死,也要拉你們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