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西村。
村口的大榕樹下不少老人坐在下面搖著蒲扇,女人在河邊洗著衣服聊著家長裡短,一旁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大道上兩側村民在田野裡勞作,一切都那麼安逸,彷彿就像桃源一般。
李羨將這一切看在眼底。這應該是短時間內他最後一次回來了。
蓋浩楠的行為終究影響到了他,畢竟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沒有感情的冰冷動物。
這些種種謀劃,只是為了自己;為了身邊的親人能在這個世界更安全的生存下去,他在這裡的第一年,他確實感受到了親情溫暖,來自身邊人的善意。
原以為可以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為狗子、為村子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自從白靈兒的出現後,打破他生活的寧靜,打破他的幻想,擊破他的天真。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說你沒有強大的實力就活不下去,只是等哪一天災難、禍端降臨到你的頭上時,你卻毫無抵抗之力,只能俯首等死。
所以想在這個世界生存,要變得強大,想出人頭地,你要變得強大,想戰無不勝,你要變得比所有人更強。
終究這個世界對於弱者有著深沉的惡意。
特別是狗子的事情發生後,他就像一個刺蝟一般小心翼翼,用極端的手段去接觸這個世界,哪怕去傷害其他人。
但如果說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選擇還要不要繼續這麼做,他的回答是,會!
李羨終究是一個自私、自我的人。
……
一路沒有打擾到任何人,回到院子裡發現家裡並沒有人,連家裡兩隻雞都不見了。
‘得,這樣的話,狗子應該跟師父在一起。’
李羨看著手裡的飯盒麻袋還有集市上買的蔬菜、魚,嘆口氣。一路朝著村子最左邊趕了過去,遠遠地便聽到陣陣朗誦聲。
幾日不見,院子已經被師父修好了,籬笆的院牆外種著一些不知名的花朵,顏色豔麗點綴著外牆。
推開院門,家裡的兩隻雞正在地上啄米,聽到聲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撲哧著翅膀飛走。院角一側種了一顆小樹,元寶躺在樹枝上小憩。
師父沉腰站樁,眼睛卻早已瞧向門口,這次看來是早已發現,院子中心有一個石桌,狗子正拿著一本書朗誦極為入神,聽到聲響轉頭便看見李羨。
臉上還帶著一絲稚嫩的面容像花朵一般一點點綻放出驚喜,喊了一聲:”少爺你回來啦。”
原本陰霾的心情像是有了一縷陽光照進來。
“狗子,少爺不在家,你倒好直接搬來師父這邊。”李羨打趣道。
“我是怕正叔在家裡太過寂寞,我就搬過來陪正叔。”狗子拿著書本的手負在身後,笑著應道。頓了頓,“再說正叔在軍中走南闖北懂得多,教會我很多道理。“
“哎……哎……你倆混小子少拿我打趣啊。”張正緩緩收工,舉起手亮了亮沙包大的拳頭威脅道,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番打鬧過後,張正瞧著小羨手中提著的蔬菜,嗅了嗅鼻子笑道:“喲,小羨還帶了燒雞回來。”
“是呀,今天我給師父露一手,咱們一起吃吧。”
李羨微笑的嘴角不自覺抿了抿,將木盒中的燒雞饅頭放到石凳上拿了出來,拎著魚和蔬菜徑直去了灶間。
張正和狗子都是心思縝密的人,自然注意到李羨那細微的變化,對視一眼,張正聳聳肩,回屋拿酒去了。
酒足飯飽過後,張正心情很不錯,說要給李羨一份禮物便風風火火拿著弓箭、單刀進山去。
……
……
狗子沏壺茶湯,兩人坐在院中石凳上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