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內,蓋浩楠不知道揮了多少刀。
就在這時,右側突現一把短匕如毒蛇一般捅向腰側,避無可避,心中一發狠。
啊——
一聲低吼,用肋骨死死卡住匕首,揮刀朝著那人砍過去。
偷襲那人剛想撒手,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好似飛起來了一般,小巷內的情景一覽無餘,人群擁擠,不過前方那個無頭身影好眼熟啊,好像是…我?
項上人頭滾落在地,下一秒就被無數雙腳踩爛。
“ 蓋浩楠,下去陪你大哥吧。”
蓋浩楠剛揮刀砍下偷襲之人的腦袋,正處於舊力略過新力未發,石東就瞄見這個大好機會,手臂一使勁,一記力劈華山朝著腦門而去。
蓋浩楠雙眼早已被鮮血染紅,看著越來越近的大刀,右手棄了手中長刀,咬緊牙關左手一用力拔出短匕,猱身而上。
就在這短短的一剎那,眼前石東魁梧的身影被人撞得離地而起,飛入右邊的人群中,撞了個人仰馬翻。
變故發生太過突然,導致蓋浩楠撲進的身子一個踉蹌,被一隻大手扶住,急促的話語傳入耳中。
“浩楠哥,帶著王安哥,陳樂哥,先走。”
‘小顯。’
聽到熟悉的聲音,蓋浩楠一抹眼皮上的鮮血,回頭只見李顯身上早已鮮血淋漓,縱橫的刀疤遍佈全身,左手攬著一個人影,正是王安,一道幾乎將他劈成兩半的刀痕,自上而下到胸脯,儘管如此,王安還剩一口氣,奄奄一息還沒徹底死去。
環顧四周,陳樂帶著一夥人擋在前面不斷廝殺,手底下的小弟全部擠在這個擁擠的小巷裡,喊殺聲此起彼伏,入目的是往日熟悉的身影不斷倒下。
眼前這一幕,彷彿讓他陷進夢魘裡,飛鷹幫的人在此埋伏的起碼有三四百人,憑蓋浩楠的人馬想擋住、殺出去根本不可能,為了保護蓋浩楠,前赴後繼地倒在他的身前,長刀劃過肉體,鮮血飛灑在半空。
啊——啊——
口中發出喃喃細語,拿著短匕的手不斷顫抖,這些兄弟每一個人的名字他都叫得出來,每一個人的面貌他都認得,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是現在......
草莽幫派都有一句老話流傳: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這八個字兒,就像它們所代表的那個含義一樣,裡面蘊含著血腥、殘酷,蓋浩楠混了這麼多年,不是不明白這個理,但人不是孫猴子、也不是莊稼,能從石頭裡蹦出來,能從地裡長起來。
他的兄弟們,也是誰的兒子,誰的良人,誰的兄長,誰的父親……
可以說除了他們的親人,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現在說沒就沒了……
‘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現在兄弟們為了他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你讓蓋浩楠如何接受得了,直欲發狂,隨便在地上撿了把刀起來,便要衝上前去。
剛踏出一步,臉上便重重捱了一巴掌,這力道打的是他眼冒金星,臉都腫起來。
“ 浩楠哥,你不能再衝動了,要不然這麼多兄弟的命就白死了,你帶著王安、陳樂趕緊走,去找公良武老大,我來斷後。”
李顯拎著蓋浩楠的衣領,拉著他退到小巷的牆壁上,急促地說道。
呼——呼——呼
蓋浩楠喘著粗氣,晃了晃腦袋,攥緊了手中的長刀。
“ 淦他娘,要走一起走,別提什麼斷後不斷後的,一起走!”
李顯不再廢話,將左手的王安直接塞到蓋浩楠的懷裡,退後幾步用肩膀猛地撞向巷壁。
嘭——
嘭——
嘭——灰塵四濺,碎裂的石頭四處翻滾。
連續幾次衝撞,李顯硬生生地將巷壁撞出兩人寬的牆洞,一個箭步上前,拉著陳樂往後撤。
“ 陳樂大哥,浩楠哥交給你,你們走,我斷後。”
“淦。”
陳樂抹掉臉上的血液,雙眼通紅的盯著李顯,牙關咬出血來,手一招,僅剩的一夥人分出兩個人抬著王安,自己帶著幾個小弟不顧蓋浩楠的反抗硬生生把他架起,往牆洞退出去。
“ 我草泥馬的陳樂,你他媽在幹什麼,你們幾個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草泥馬的陳樂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