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場裡,熱舞的音樂和燈光閃爍迷離,廉價的香水味、菸酒味和荷爾蒙的腥味充斥在一起,順著各種煙霧流溢在空氣裡。
楊瀟戴著鴨舌帽,低頭跟著人群混進去,在舞池邊找了一個位置靜靜坐著,閉著眼睛,用耳力傾聽所有的聲音,在無數種嘈雜的聲音裡辨別出他熟悉的那一些。
人類的大腦既強大,又危險,為了保護大腦,人體存在著一層枷鎖式的保護層。
當一個人從凡人突破為異人,擁有靈體時,這種枷鎖就會被打破。
即便夜場裡有上千人在同時說話,充斥著嘈雜喧囂的歌舞聲,楊瀟依舊能辨別和處理每一個人的語言資訊,他聽到了韓青莉的聲音。
那些鬱縣紈絝雲集在樓上最深處的一間豪華包廂裡,玩的還算高雅,十幾名女生都是一身奢侈品和名牌包包,七八名男性青年喝著洋酒,聊著金錢財富與權力的那些事。
這些人聊的話題很高檔,動不動就是市裡縣裡哪一塊要拿出來開發,誰想要,誰願意參與投一筆。
過生日的青年是朱縣長的兒子。
不遠處的另一間包廂就是胡九、曹老闆那些人,曹老闆中間還抽空出去一趟,去給那位縣長公子敬酒祝壽。
一名酒保匆匆上樓,和胡九耳語幾句。
胡九冷笑一聲,這就起身,率領十幾名手下走出包廂,站在二樓的環形走廊上。
夜場裡的燈光忽然一暗,音樂嘎然而止,隨即亮起一排排白燈,將整個夜場照的亮如白晝。舞池、吧檯附近的那些客人都是一陣慌亂的匆忙散開,通常這種情況都是縣局、市局過來臨時突擊檢查。
楊瀟當然知道這不是檢查。
他聽的很清楚,也觀察的很仔細,從他進入夜場,守在門口的保安就將他認了出來。
那名保安身材魁梧,臉上有一道疤,曾經跟著周勇一夥流氓去楊瀟家裡鬧事,結果被打的腳踝骨裂,發現楊瀟的一瞬間明顯愣了一下。
只是因為楊瀟在突破為異人時,樣貌膚色都有一些變化,那名保安並不能確定是他,暗中盯了片刻才通知其他人。
既然被發現了,楊瀟索性起身,將鴨舌帽摘了下來丟在一旁,仰頭看向胡九、曹老闆,以及周勇那一夥小流氓,並不急於出手。
“小朋友,你很有種啊,居然真的敢來?”胡九畢竟是蹲過大牢的流氓大哥,氣勢陰深,負手而立,直視樓下的楊瀟。
這一句話的聲音剛落,舞池裡剩下的那些客人就知道有事要發生,瘋狂散開,只剩下楊瀟一人孤身站在舞池裡。
“不是吧,誰敢招惹九爺?”
“那SAB居然感到九爺的場子惹事,這是找死呀?”
“現在這些小青年不是有種,而是智殘嘛,一個人就敢來單挑九爺,等會兒估計得跪在地上求饒,也不看看九爺是誰。何況今天是朱公子過生日,九爺特意帶人過來看場子,他還敢來惹是生非,這不是找死嗎?”
“是啊,打死都活該。”
客人們分散在舞池邊的各個角落裡,都在觀察樓上的胡九和樓下的楊瀟,興奮的低聲嘀咕,迫不及待的想要親眼目睹一場圍毆SAB熱血青年的熱鬧場景。
這一次的動靜太大,二樓VIP層的幾十個包廂裡,很多貴賓客人也紛紛走出來看熱鬧,人群中,韓青莉一眼認出了楊瀟,卻有點不敢置信。
前後只是十餘天未見面,楊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膚白若玉,配上那張冷漠的冰臉,更有一股異常冷冽的殺氣。
這個夜場就像是鬱縣最黑暗最冷血的角落,一群群醉生夢死的紈絝闊少,一群群看熱鬧尋刺激的夜店玩咖,人群裡的一陣陣冷嘲熱諷,反而讓楊瀟全身湧動著青春的熱血。
是啊。
他就是SAB熱血青年,想要一個人單挑這群雄霸鬱縣的這個流氓團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