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梨的話,雲翳仙人臉上慈愛的笑頓時僵住了。
“你……”雲翳仙人努力穩定自己面上的情緒,“你見到鶴淵了?”
再確定一次,自己沒有聽錯,白梨真的是說,她見到了鶴淵。
“嗯,”白梨明確地應下,“是在還沒有到魚骨崖的時候,在嵐仙嶺那一塊遇到的,他說,他找了我很久。”
雲翳仙人面上不顯,實則後背已經出了一陣陣的冷汗:“那他,都與你說了什麼?”
雲翳仙人的緊張自己以為掩藏得很好,但是其實已經知曉一切的白梨,將他每一個輕微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些表情不會騙人,不過白梨也已經明白,這些蘇越早就與她坦白過的事,就是真相。
白梨望著自己師父的臉,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輕緩地說道:“鶴淵告訴我,是您剔除了我的記憶。所有當年發生的事,他和蘇越也全部都告訴我了。”
雲翳仙人面上的表情已經控制不住,開始微微顫抖:“蘇,蘇越也與你說了?”
白梨點了點頭,垂下眼眸去。
雲翳仙人並沒有否認——意料之中的事。
“鶴淵與蘇越都給我看了他們魔靈中的記憶,蘇越的更完整一些。”
白梨沒有抬頭看雲翳仙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與自己的師父一口氣說完了。
等說完這一切,白梨也沒有勇氣抬頭去看自己的師父。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師父。
“小白……”許久,雲翳仙人終於開了口,聲音中有濃濃的歉意和愧疚,也有無奈,“當年的事,師父一直瞞著你,也確實是有苦衷……”
雲翳仙人自己說著,都說不下去了。
當年的事確實有苦衷,可是剔除白梨記憶的人確實是他,一直以來主張騙白梨、瞞白梨的人也是他。
即便有什麼苦衷,傷害已經完成,無法挽回了。
白梨伸手拍了拍自己師父的胳膊,卻什麼都沒說。
師徒二人相對無言,只這般靜靜地坐著。
許久,雲翳仙人抬起頭來,問道:“你方才說,鶴淵……曾握著你的手,問你是否感受到你們二人之間的聯絡,隨即你的妖靈說了一句‘是他’,便再也沒有聲響了。是嗎?”
白梨點了點頭,回答道:“不僅沒有再主動與我說話,連我叫它,它也不曾再理過我。”
雲翳仙人沉吟了片刻,又問道:“那蘇越可知道這是為何?”
白梨這次搖了搖頭,回答道:“蘇越也只是猜測,說也許是因為鶴淵知道該如何讓我的妖靈不說話,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他也並不清楚。”
雲翳仙人喃喃地應下,這個情況別說蘇越,連他活了這麼多年,也並不知道這一些。
白梨抿了抿唇,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口輕聲問道:“師父,徒兒還想問您一個事兒。”
雲翳仙人聽她語氣中依舊恭敬,一如往常,心中就如被紮了匕首一般疼。
自己對她做了那麼多事,騙她瞞她,可這個孩子即便知道了一切真相,卻還是願意稱他一句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