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翻閱著檢驗報告,徐半齡在邊上總結道:“仵作說了,李懷遠死狀極慘,從死亡的時間來看,屍身不該如此枯竭,顯然是有妖物作祟。”
皇帝看著報告,眉心越皺越緊,不一會兒就合上了檢驗報告,指著還有幾個跪在地上的人問徐半齡:“那這幾個呢?”
徐半齡趕緊解釋道:“這幾位,是微臣從鄂城找來的人證。”
說著,徐半齡走到他們身側,問他們道:“你們抬頭看看,當日劫走金蓮仙子的,可是那個狐妖?”
白梨受刑,雖然狐狸耳朵與狐狸尾巴現了行,可身子與臉,還是小姑娘的模樣。
那幾個人證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嚇得趕緊低下了臉,腦袋跟搗蒜似的點頭:“正是正是!”
徐半齡對皇帝解釋道:“鄂城曾有一位金蓮仙子,以自己的修為向人們散播福靈,鄂城一年一度也會有金蓮仙子的遊行,讓遠道而來的善男信女,一睹金蓮仙子慈悲之顏。”
“可是這個狐妖!”徐半齡話鋒一轉,指向白梨,“她竟當著鄂城百姓的面,劫走了金蓮仙子,乃至金蓮仙子至今下落不明。狐妖又是殺人,又是劫走仙子,莫說是妖了,就是人,那也是死罪!”
邊上的人證趕緊磕頭:“草民當日就在橋上,親眼見得這個狐妖從船上躍下,多少官兵都不是她的對手!”
“是啊是啊,蘇將軍當時也出手阻止了,只是不知為何,竟沒有拿出降妖鐧來,最終還是讓這狐妖逃走了。”
沉默了半日的玉嘉公主冷笑了一聲,開口道:“你們不知這位蘇將軍對這狐妖的感情,降妖鐧傷妖,他當然不會拿出來,寧願金蓮仙子在眼前被生生劫走,也不願傷害這狐妖分毫!”
徐半齡見皇帝這回沒有斥責玉嘉公主開口,心中篤定了不少,又添了一把火:“皇上,蘇將軍為人正直,這些事也都是直指狐妖。微臣想著,其中許是有什麼誤會……”
說道這裡,玉嘉公主已經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徐半齡。
這都只差一口氣了,自己這邊的人怎麼跟皇帝說什麼誤會!?
徐半齡暗暗朝玉嘉公主擺了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繼續說道:
“狐妖死罪,這是毋庸置疑的;那日蘇將軍未曾出手,想必也有他的苦衷。蘇將軍雖然說什麼,這狐妖對於招安旁的大妖有用,可微臣想著,招安大妖這種事,本身就有風險。蘇將軍不至於為了這種另闢蹊徑的事兒,還抹去了這狐妖的死罪吧?”
這話說完,玉嘉公主可算明白了。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蘇越已經被徐半齡摘乾淨了,這一會兒蘇越能做的,只有順著徐半齡的話撇清自己和狐妖的關係,甚至親手殺了狐妖。
這個結果對於玉嘉公主來說,那就是大快人心四個字。
從前委屈的種種,還有什麼比蘇越親口下令誅殺這個狐狸精,更能填補的呢?
可若蘇越狠不下這個心,也無妨。
事實證據樁樁件件擺在皇帝的面前,狐妖一死難逃。
本來招安大妖這種事兒,聽著就不是什麼靠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