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看了看正在哭鬧的孩子,和進退兩難的婦人,趁熱打鐵地勸道:“孩子正玩在興頭上,還是別為難他了,我們問兩句話就走,不進屋。”
聽到白梨的保證,那婦人手下稍稍猶豫了一瞬。
自己的孩子確實哭鬧得傷心,她也不忍心硬是要他別玩了。
隨後,那婦人左右看了看,趕緊小跑到了圍欄前。
“你有什麼事,”婦人一邊壓低聲音與白梨說話,一邊緊張地看著四周,生怕被誰看到了這一幕似的,“趕緊問。”
“哎,”白梨乖巧地點了點頭,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加快了語速,“你可知風間谷谷主生前住在何處?”
“生前?!”那婦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隨即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言行不妥,趕緊收回了問句,小聲道,“谷主一直住在西邊山頭上,那處日頭好的時候常有金光閃耀,具體是哪兒我也不清楚。”
白梨見她的樣子,拿捏不準他們對鹿蛇的態度,開口解釋道:“谷主昨日已經死了。”
一邊說,白梨一邊緊緊盯著婦人的表情。
婦人許是方才聽到生前二字心中已有準備,這會兒面上沒有多少訝異的神情,只是眼神閃躲著說道:“若無旁的事,你們趕緊走吧。”
白梨點了點頭:“多謝了。”
說完,她給身邊的幾個使了眼色,大家心照不宣,轉身就走了。
等走遠了些,白梨這才湊到了蘇越的身邊,嘀咕著問道:“哎你說,這些村民到底對鹿蛇是個什麼態度?”
若村民知曉鹿蛇這個風間谷谷主的存在,鹿蛇又要掌控這裡的人心,多數情況下,應該是傳遞正面積極的訊息,讓大家信任崇拜於她。
若真是突然聽到心中敬仰之人去世的訊息,應是悲傷的情緒更多,迫不及待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才對。
可是看那婦人方才的模樣,驚訝是有的,卻絲毫不見悲傷。
當白梨特意說起鹿蛇之死,用的還不是“逝世”這樣的詞,婦人也不曾有什麼反應。
她相較尊崇的態度而言,倒似乎是謹慎居多一些。
“在風間谷留下的人,不是完全沒有曾經的記憶,只是思考的方式被改變了而已。”蘇越回答道,“我猜他們在不受鹿蛇的信仰之力影響後,自己的想法有了一些轉變吧。”
白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很快想起了別的:“方才那婦人倒是說,鹿蛇住在西邊的山頭上,日頭好的時候有金光閃耀,也許是造了什麼會反光的房子?”
“有可能,”蘇越肯定道,“有個方向就好,我們先去看看再說。”
說完,蘇越看了眼牙鳶。
牙鳶呃了一聲,化作大鳥蹲下了身。
飛了這麼多回,白梨倒是漸漸適應了。
從高空往下去看風間谷,四周一圈都是層層疊疊的山,而村民的房子三三兩兩地坐落谷中。
若這是個正常的地方,山清水秀,四季分明,倒真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就是與世隔絕了點。
白梨胡亂想著些有的沒的,眼睛不忘四處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