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露出困惑的神色:“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分身關起來啊……”
“哼——”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陣不輕不重的哼笑傳來,白梨頓時繃緊了神經,盯著聲音的方向。
薄霧被一個矮小的身影推開,來者是個化了人形的妖,若不是腦袋上明晃晃的兩個圓角,還真看不出原身是個什麼。
那羊妖光禿禿腦袋上沒有幾根灰毛,一張人臉上鼻頭碩大,眼睛血紅滾圓,嘴咧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他上半身赤裸著,面板粗糙骯髒,肌肉線條胡亂,下半身套了個麻布袋似的褲子,一節長一節短,露在外面的腳,是個蹄子的形狀。
八成是個山羊什麼的,白梨心中暗暗思忖著。
“不懂規矩啊,”那妖唸唸有詞,陰陽怪氣地很是囂張,“想進囚山得庇護,只獻上一個人來,那可不夠。”
他右手拿著一個小臂大的尖刀,左手拿著個腦袋大的玄鐵榔頭,用力地在身前敲擊了一聲。
叮!
“更何況,呵呵呵,”那妖邊走邊笑得陰險,“什麼不三不四的妖,囚山不歡迎外來者。”
白梨聽出了些門道。
自己並未閉起妖氣,那妖一定是看出來了,只不過蘇越是人,也同樣一目瞭然。
她猜這牙鳶聲名在外,說不定不少妖會上囚山來,如眼前這羊妖所說,想求得一份庇佑。
羊妖聲音粗噶,語速和腳步一般慢慢悠悠,就等白梨一頭霧水之時,突然一個發力,衝著蘇越而去。
“不過這份禮,我就勉強收下了!”
羊妖邪笑連連,尖刀直刺蘇越喉間而去。
白梨大驚,幾乎想都沒想,剔骨就劃出了袖口。
唰!
流光溢彩的妖靈頓時佈滿扇面。
羊妖的尖刀戳中扇面的那一刻,白梨收起妖靈,只在尖刀穿過扇面之時,瞬間合上剔骨。
扇骨夾住尖刀的利刃,狠狠一抽,那尖刀就脫了羊妖的手,丁零當啷地翻落在地。
等白梨穩穩站定在蘇越身前,羊妖的眼中已然沒有了方才的從容。
“你!”羊妖啞然,明顯沒有猜到眼前這個半大的小妖精有這本事,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了。
蘇越自然是紋絲未動,羊妖許是猜他一個區區人類定嚇得愣住了,可蘇越不過是想看看小狐狸是不是有什麼進步罷了。
如今看來,尚可。
“別跟他廢話,”白梨妖靈的聲音在她耳邊慢吞吞地說著,“直接問他牙鳶在哪兒就是了。”
白梨聽到妖靈的建議,立刻開口問了羊妖:“你,告訴我牙鳶在哪兒?”
羊妖一愣,怎麼比自己還要囂張?
蘇越聞言倒是沒說什麼,挑眉望著白梨的後腦勺,由她自說自話。
“問你話呢,”白梨抬高了聲音,“牙鳶在哪兒?”
羊妖微微低頭,血紅的雙眼依舊緊盯著白梨,字眼兒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麼放你過去,只怕囚山待不下去的就是我了。”
他的陰笑令人汗毛倒豎,白梨倒是毫不在乎。
因為她的妖靈依舊悠哉得很:“就是個會點花架子的羊妖罷了,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不肯說,就打暈了他繼續往前走,反正蘇越多少知道方向。”
白梨心中有數,將剔骨舉至身前,拉成長劍。
“行,”白梨朝著羊妖昂起下巴,“你想試試那就試試。”
羊妖奸笑愈甚,左手抬起碩大的玄鐵榔頭,落在地上的尖刀似是聽到召喚,咻地朝著榔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