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錚走後,楊父又娶了一位妻子,如今早就兒子都生下來了。
此刻看到惱羞成怒的父親,楊錚並沒有怒極,反而冷冷地將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小弟拎到了自己父親面前。
當楊父看著那個陰笑連連的恐怖蠍妖,在楊錚的命令下,將尖銳的尾刺抵在自己小兒子嫩白的脖頸上;
再聽著年幼無知的小兒子歇斯底里哇哇大哭的聲音,楊父再也忍不住了,從怒而叱罵,到跪著求楊錚放過楊家一條血脈,也不過轉眼之間罷了。
楊錚沒有動容,依舊只有那句話,有哪些人知道自己母親真正的死因。
楊錚直言,他今日來,就是報殺母之仇。
當年策劃、實行、掩蓋此事的所有人,楊父給一個名字,他就會殺一個,僅此而已。
但若是讓他知道楊父隱瞞了一個人,那麼無論天涯海角,楊錚一定會把楊家的人全部殺個精光,無論男女老幼,無論無辜與否。
楊父崩潰,終於將名字一個個都坦言報了出來。
等到他說完,無力癱坐在地上,也明白了自己大限已到。
那些幫兇都不會有活路,他也無謂再去求兒子看在血脈情分上,放自己這個主犯一條生路。
楊錚沒有動手,所有人,都是妖殺的。
楊家的慘案,傳言之間也都是惹了妖才致此等大禍。
可楊家剩下的人,哪裡知道楊家怎麼就惹上了妖,也不知道去哪裡報仇。
沒有人知道這些妖,是奉了楊錚的意思。
事件始末緣由,也只有當年那些妖知道了。
塵埃落定,也沒有人再提。
至於楊父那個新得的小兒子,楊錚抱走了。
而最後被丟給了哪戶人家,並沒有人知道。
楊錚狠不下心殺他,但也不願這個小東西以後長大了再來找自己尋仇。
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想來想去,這未嘗不是個折中的法子。
自那以後,楊錚便專心做起了靈器師。
當年那些人給他起的諢號楊不行,他也大咧咧地用作自己行走江湖的稱謂。
自己的靈器鋪子,更是直言不行閣。
但究竟行不行,買過靈器的妖心中都有桿秤。
而剔骨,就是楊不行招兵買馬的那五年做出來的。
楊不行所有的仇恨與不甘,全都在剔骨之中。
只可惜不止這五年,接下來的幾十年中,楊不行都不曾找到能駕馭剔骨之人。
明明自己的靈器已經名揚妖界,可偏偏遇不到有緣的妖。
直到蘇越帶著白梨,走進不行閣……
說到這兒,蘇越低下頭,看了看白梨。
見她杵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一動不動。
“睡著了?”蘇越小聲地問了句。
白梨抖了抖耳朵,示意自己還醒著。
蘇越伸出手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耳朵:“那怎麼了?”
白梨依舊沒有出聲。
蘇越猜著,大概是因為楊不行的事兒太過慘烈,白梨聽了之後心有慼慼。
他便也不曾再說什麼,只是耐心地一下下撫著白梨的軟毛:“故事說完了,早些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