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懵然理不出個頭緒的白梨,沒有注意到自己師父的異樣,只是喏喏地在那裡消化這一切。
倒是沉默許久的靈玉開了口:“師父,照您的意思,您很早便認識蘇將軍了。即便他當年救了白梨,可是他現在,不還是妖獄的頭領嗎?”
靈玉的問話,打斷了白梨的沉思。
蘇越帶領的妖獄,是眾妖的大敵,這件事是白梨靈玉他們一直以來的理解。
儘管蘇越掌管妖獄不過幾年,但在靈玉乃至所有的妖心中,蘇越便是敵人。
前些日子蘇越救了他與白梨,靈玉心中已經有些彆扭。
而如今卻得知蘇越本就是與自己師父有這樣的淵源。
且不說雲翳仙人坦露他與蘇越其實早就相識,今日一見,他二人的關係,也顯然不像師兄妹二人理解的那麼簡單。
雲翳仙人嘆了口氣道:“唉,這個事兒也怪我,從沒有和你們說。蘇將軍雖然是人,但也明白妖並非全都為惡,自然也看不慣人類仗著手裡有寶貝胡作非為……”
“可妖獄確實存在,蘇越也確實是妖獄之首,”靈玉憤憤打斷道,“那麼多妖被蘇越所殺,這還能有假嗎?”
白梨聞言,也困惑地看向自己師父。
雲翳仙人一噎,自知自己兩個徒兒從小被自己洗了腦,這會兒要給他們一個完全相反的結論,確實麻煩了些。
“事實並非完全如此……”雲翳仙人捻了捻稀疏的鬍子,清了下嗓子掩去一絲尷尬,“蘇將軍在做的事,皆是與我商量過的。他幾年前會接管妖獄,亦是我的意思。妖獄中或處死的,或關著的,確實是為非作歹的妖。而其它的……”
雲翳仙人看了一眼自己兩個徒兒,接著道:“你們以為萬妖府裡這麼多受傷的妖,都是誰救進來的?”
白梨和靈玉一怔,彼此對視了一眼。
靈玉還是不忿,問道:“可素素不還是在他手裡……”
“素素沒了妖靈,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除了幻形渡,現在沒有東西能留住她的命!”
靈玉抿了抿唇,如果素素就這樣送回妖禁裡,確實不太可能。
而在蘇越的手中,至少還能吊著一條命。
更何況若不是蘇越敏銳,在妖獄的人抓到素素時發覺出她的不對勁,現在的素素早已是一隻死兔子了。
白梨小聲嘀咕道:“如您所說,既然蘇將軍一直在做好事,師父您也知情,為何還要告訴我們蘇將軍是個那樣危險的人呢?”
“自然是因為需要保證蘇將軍的地位,”雲翳仙人嘆了一口氣,“而且那些降妖器在蘇將軍的手裡,總比在別人手裡好。如果眾妖都怕蘇將軍,那便代表蘇將軍確實乃妖之死敵,不是嗎?”
“再者,我對蘇將軍心知肚明,他在妖禁外,我在妖禁內,這樣便可最大程度保證妖與人的安全。”
雲翳仙人接著道:“蘇將軍身邊的那個男孩兒,你們今日可看見了?他也是一個狐妖,叫赤嬰。從前我與蘇將軍有什麼往來,都是他在傳訊息。”
白梨心虛地低了低頭,赤嬰她早就見過了,但靈玉並不知道是赤嬰把她帶到蘇越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