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崴頗趕到北轍度假村的時候,也正是孩子們將要吃晚飯的時間。
郎崴頗笑容可掬的,在一樓餐廳裡給孩子們上了一堂無機公司的廠史課之後,便到一個雅間去吃飯了。
包間裡已經坐了八個人,四男四女,這就海市來的幾名官員和家屬。據說,其中兩人還是他的把兄弟。
弟兄見面肯定要喝酒的,大家都知道郎崴頗的酒量非同小可,客套話無需多說,坐下就要喝酒。
端起酒杯,郎崴頗突然想起還沒有吃藥,一摸身上沒帶著,想起藥在包裡放著。行李在賓館,想回賓館先吃藥,回來再奉陪弟兄。
這個弟兄們當然不會阻攔,便催促道,“快去快去,快去快回,回來咱喝個痛快!”
司機小孟便拉著他一同回了下榻的賓館。
郎崴頗讓小孟在外面等著,僅僅是吃個藥無需再陪他上樓。
小孟在車裡,左等右等不見郎崴頗下來。二十分鐘過去了,小孟覺得有點兒不正常,便下了車,上樓去了房間。
開門一看,眼前的場景讓他脊樑溝發涼,汗毛倒豎,當場驚呆!
郎崴頗倒在地上,右側位躺著,左手抓著胸部的衣服,右手向前伸出,還攥著一隻碳素筆。
再看臉上有血跡,已是七竅流血,鼻孔中好像還在流著,地板上有了一灘。
桌子上的便籤紙上寫著幾個字,“送我去京”,字跡很潦草,可以看得出當時寫得很快,好像還沒有寫完。
幾個藥瓶子擺在桌子上,瓶蓋還沒有擰上。
桌旁的一把椅子在地上倒著。
床上的行李包是開啟的。
小孟戰戰兢兢的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在郎崴頗的鼻孔前試了試,發現沒了呼吸。
小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郎崴頗已經死了!
他急忙轉身向外走,覺得腿肚子在轉筋,緊跑兩步,下了樓到前臺,跟服務員說了。
年輕的女服務員一臉的驚慌,急急忙忙跑上樓,在門口只看了一眼,也沒敢進屋,趕緊給老闆打了電話。
此時的小孟,也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了出去。
最先趕過來的是賓館的老闆,手裡還帶著相機,將屋裡屋外一通拍攝之後,跟服務員說:“保護好現場,任何人不允許進入,等警察過來。”
第二波趕過來的,是北轍度假村的經理,帶著三個人,是度假村的廚師。
第三波趕過來的,是他那所謂的把兄弟,還有另兩名官員。
第四波趕過來的是警察和法醫。現場拍照取證之後,初步判斷是心臟病發作,猝死。
有了法醫的這個結論,首先安心的是飯店的老闆和服務員。
他們就在樓道里站著,在一群人的身後,默默的看著手足無措的郎崴頗的這些親朋好友們。
一眾人等在樓道里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著,沒有人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最後還是小孟跟北轍度假村的經理,還有郎崴頗的那兩個把兄弟商量了一下,讓賓館的老闆找來一張單人床。
床上鋪了褥子,將郎崴頗抬到床上,又用紙把他面部的血跡擦掉,再蓋上了一床被子。
房間裡所有的物品都沒有動。之後,人們便到其他客房休息,等待來人。
凌晨四點多,郎崴頗的兒子郎永逸趕來了,一同前來的還有他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