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就如被軌車拉著飛的風箏,只是不時傳來醉意的笑聲,才證明著,那不是風箏,是活人。
陳江身後,那火焰老頭,早已擋住了他的去路,陳江只能再次握住綠刃,但腦海裡卻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醉婆火漢,幾千年前的老怪物,怎麼跑到了這裡?”
是人皇的聲音,已不如之前那般底氣十足,也沒了貓叫。
陳江納悶,人皇消停了這幾日,怎麼又冒出來了,便在心裡暗暗回應道:“你認識他們?”
“喵,何止認識……”
陳江皺眉,這人皇的貓叫,減弱了不少,卻像極了貓咪的撒嬌,他說何止認識,看來不是冤家,就是仇家。
陳江心想,卻似乎被體內的人皇察覺,繼續貓叫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陳江無語,這還用“貓”提醒,他早就感受到了,這兩個“老怪物”的危險。
烈火伴著酒氣,*而眩暈,讓陳江五臟六腑一陣翻騰,才在心裡急聲問道:“怎麼破?”
他無法轉身,正警惕地盯著眼前的醉婆,在軌道上飄來飄去,身後的火漢,卻像是要將他烤熟一般。
“喵,她不是說了嘛,要與你喝一杯。”人皇懶懶的回道,好比犯了睏意的貓,再也不去擔心,陳江掛了,他怎麼辦。
陳江卻冷汗夾背,不禁在心裡抱怨道:“我可沒有心情與她喝酒。”
人皇也似乎無奈,在陳江腦海裡回道:“那就逃。”
話語說完,再無動靜,陳江急揮風刀,風刀落處,醉婆竟詭異的消失。
身後的火熱也瞬間變得風涼,那火漢也似從未來過一般,竟察覺不到一絲痕跡,陳江不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剛將綠刃放回。
一段話語,便帶著一股酒氣,從陳江頭頂傳來,“小哥好凶,你若把我嚇醒了酒,你就得死——”
陳江一凜,一段火焰卻從他腳下驟然生起,藉著酒氣,火焰閃著藍光,還未上身,便烤的陳江體內的血,似要沸騰。
他已無處可逃,這種規模的火焰魔法,哪是地上法師,那種幾個火球所能比擬?
那就是要把整個天地都要燒熟、烤爛的燃日之火。
陳江只有一個選擇,跳下車廂,身下的礦坑幽深漆黑,但再一看,卻浮滿了火焰,像是早已等候多時的煉人坑,正等著他的掉入。
拼了!
陳江倔強,隨處是火,此刻也只有向火坑衝去。
他拔出綠刃,妖孽覺醒的防禦之色,在其身周布了一層淡淡的金,然後便一頭墜入了火海之中。
車廂之上,軌道車還在盤旋著向下,醉婆與火漢並排站著,看著深不見底的礦坑,久久無語。
最後還是醉婆先打破了沉默,問道:“跳下去了?”
“嗯,跳下去了。”火漢點了點頭,回答卻一改常態,毫無滋味。
醉婆看著身下的礦坑,默默道:“摔死了,我們的任務就完成。”
火漢看了看身邊雖然婀娜,卻十分襤褸的身影,點頭回道:“嗯,希望完成了。”
海上筏城,剛剛經過炮火洗禮的城市,到處充滿了燒焦的味道,但每一個忙碌的人臉上,都洋溢著輕鬆與滿足。
陳江任由南華帝國帶走,拯救了這座城市,其實也拯救了企圖抓捕他的外城“聯軍”。
當然,他那麼做,並不是希望有人感激,也不需要因此僥倖未被枯毒害死的人,去記的。
筏城正在重建,將山櫻百俏臉上,雖然顯盡了憔悴,卻一直掛著倔強的笑,這麼多年,她相信陳江,相信那妖孽,會一直頑強的活下去。
終有一天,會再來到筏城,與她相見,所以她也要不屈於命運,就如在昭日城港口分別那樣,哪怕有萬種不甘,也要滿懷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