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護犢子的性情,王瀾溪不禁想起那年饕餮的名字還是申公豹的時候。
殷紂亡了,周武王的軍隊殺至朝歌。
紂王放火燒了銅雀臺,周武王佔據了紂王的宮殿。周武王搶佔紂王城池之時,饕餮每日還有閒心情吟歌。可當周武王命人砸了紂王所用的東西時,饕餮勃然大怒。
那也是她第一次見識了這個男人的強大。
他以一己之力殺進朝歌城,周武王身邊大將無一人是他的一合之將。即便是站在周武王陣營裡的那些仙人,也被饕餮削去了頂上三花。
饕餮戰到最後,除了姜子牙,周武王身旁再無可用之人。
周武王都做好了殉城的心理準備了。然而饕餮徑直的走進議事大殿,從王座的夾縫裡,掏出一個小瓶子,瀟灑的走了。
那個小瓶子裡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一條小蟲子,喚作音蟲,喚聲如歌,非常有趣。
是紂王小時候饕餮捉來給紂王逗樂子的,哪怕長大了,紂王也還隨身帶在身邊。時不時的拿出來,當寶貝似的在她面前炫耀。
事後她問過饕餮,為了區區一條音蟲,就和漫天仙人作對,值不值?
饕餮的回答至今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哪有什麼值不值,那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豈能讓旁人說砸就砸!就算是天道也不可以。
饕餮那時說這話的樣子和陳江那小子一模一樣。
王瀾溪腦海中冒出一個極為荒袁的念頭:不會那個陳江是饕餮的私生子吧?
這麼想好像也並無不可。
饕餮在太多人類的生命中扮演過過客,好像唯獨對陳江,格外上心。
王瀾溪苦笑著搖了搖頭,從隨身攜帶的那個小包包裡,召出一張黃符。她快速在黃符上畫了個符咒,符咒迎風而燃,隨風飄散。
不多久,遠在西伯利亞的饕餮略有所察,摟著顧婉儀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張黃符出現在他手中。
—你找了一個好徒弟啊。
一個慵懶而又魅惑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顧婉儀的家人們齊齊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注意力轉移到饕餮身上。
饕餮愣了愣,徒弟?那隻狐狸精指的是誰?陳江嗎?
饕餮笑了,暗想自己可沒資格做陳江的師傅。
顧婉儀擔憂的戳了戳走神的饕餮,饕餮回過神來,重新拿出貴族那種高高在上,傲視一切的氣度。
“所以,西伯利亞的小吸血鬼們,你們打算怎麼處決我?冒犯你們聖女的東方修行者。”饕餮面朝顧婉儀那些各色人種的親戚,優雅的攤開手,言語中,全無俱意。
顧婉儀頓時變了臉色,饕餮,他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一秘密的!?
金雞山之行,今天算是告吹了。
楊璐的狀態很差,差到陳江不敢離她半分。
陳江翻出手中的銀行卡,半躺在床上。浴室隔音很差,嘩啦啦的水聲隔著扇門傳了出來。楊璐在洗澡,飄著血絲的水從底部的門縫中漫了出來。陳江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楊璐高舉著水果刀刺進那小夥兒胸脯的畫面。
他閉上眼,想將這個畫面從腦海中驅趕出去。結果這個畫面卻在他腦海裡紮根了,陳江抿了抿嘴唇,翻了個身,躺在床上想著先睡一會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裡的水聲聽了,接著陳江聽到了浴室中傳出楊璐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
陳江想不去關注都不行,他可是會聯想的。他嘆了口氣,煩躁的閉上雙眼,繼續裝睡。
門開了,一股薰衣草的幽香從浴室裡飄了出來。
陳江嚥了口唾沫,嗓子突然變得幹癢了起來。該死的!瞎聯想什麼。陳江往床那邊挪了挪身子,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身後傳來一串腳步聲。
他頓時緊張起來。
楊璐上床了,她躺在陳江身旁,和陳江一樣也側著身子,將手搭在陳江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