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先生該怎麼處置呢?”那個秘書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沒過腦子。他把這話說出來就後悔了。
李斌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打,往死裡打。”
那秘書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從李斌家中跑了出來。隱隱約約的引擎聲從門外飄來,李斌臉色鐵青,怔怔望著他秘書離去的方向。
李斌把心思藏在蒙在眼窩下的陰影中,誰也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些什麼。
陳江下了高鐵,在高鐵站門口打了輛計程車,徑直朝著百聯山雛菊花客棧殺去。
他生怕去得遲了,一路上不停催促司機師傅加速。
百聯山地處偏僻,幾乎與世隔絕,進山的路就只有一條,但勝在風景優美,一到夏天,遍山開滿鸞鶯花。可想而知,有人把民宿開在這兒,到底是開門做生意,還是閉門做私人會所。
距離雛菊花客棧最近的一個村叫湖山泉。
計程車司機把陳江送到湖山泉說什麼也不把他往裡送了,天剛剛過晌午,好像全國的農村都這樣,白天街上都空蕩蕩的。
陳江站在村頭,人生地不熟的,難免心裡沒得底氣。他先是找人打聽一下村裡的小賣部在什麼地方,也不難找,臨街,一直走到村後頭就遠遠看到了一個招牌:潤泉超市。
說是超市,其實就是一個不大的小門頭。
他埋頭走了進去,從貨架上抓起幾把菜刀往小賣部的老闆娘面前一放,順便又要了幾包煙。
這幾把菜刀是他買來防身的,時間緊迫,他也顧不上挑挑揀揀。菜刀就很合用,小時候他媽還拿了把菜刀嚇怕過小偷。
陳江一副要和人幹架的架勢,可能他自己沒察覺到,但是那老闆娘看他的眼神卻怪怪的。他剛走後不久,小賣部老闆娘急裡忙慌的給雛菊花客棧的龍哥打去電話。
所謂的龍哥,就是雛菊花客棧的保安部經理。
雛菊花客棧明面上是一家民宿,實際上卻是一傢俬人會所,只朝一些從事特殊職業的人開放。
什麼是特殊職業?傭兵,殺手,駭客,情報機構特工,騙子,盜賊,等等皆屬此列。
陳建勳之所以隨隨便便就能把陳江的父母拉到雛菊花客棧,是因為他是這家客棧的股東。這家客棧攏共就倆股東。他出錢搭臺,而另一個股東則登臺唱戲。幾乎所有的客人都是奔著那個股東來的。
再說了,荒山野嶺辦民宿,賺什麼錢?它根本就賺不著錢。
從一開始,陳建勳出錢出力就是為了結交那個股東,就這?多少人還羨慕不來呢。
陳建勳不圖別的,就圖有個穩定的大後方。
他知道他那老丈人什麼脾氣,擱在古代就是一暴君。這幾年他熱衷於慈善事業,名聲在外,可誰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在濟北縣就是一惡霸。
伴君如伴虎,自打那老傢伙有了兒子,他就開始鋪後路。
那老傢伙總有一天會對他下手,陳建勳早就預見到會有這麼一天。
也就是這時候,他結實了那個股東,親眼看到過那個股東會呼風喚雨。
自打雛菊花客棧建成以來,那個股東就在雛菊花客棧長住,有他在,雛菊花客棧就是一個絕對的安全之所。
這就是陳建旭現在敢跟李斌叫板的底氣所在了,搏一搏,泥鰍變蛟龍。敗了,大不了往雛菊花客棧一躲,那老傢伙拿他根本就無可奈何。
陳江提著一旅行包的菜刀,嘴裡叼著根菸,徒步朝百聯山走去。
路是越走越偏僻,街邊出來閒逛的人卻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