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六歲就上戰場了,如今已有十年,在死人堆裡滾過來,從來不相信什麼運氣。”練霓裳扔下手中的瓜子兒,走到肖絳身邊,拉她,“我好奇很久了,怎麼也想不通。以弱勝強也沒有這種勝法,快給我說說。”
“還不是別人都當我是弱雞,沒有提防我,畢竟誰會提防一隻弱雞呢?”肖絳笑道,“再加上我為人陰險,早早設計好了一步一步。於是憑著陰謀詭計和不要命,這才能險勝。不瞞你說,真的每次都生死一線間呢。”
看練霓裳還是興趣多多,估計不詳細說明,這個女的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左右現在也沒事兒,乾脆就還原現場吧。
洞房花燭夜,獨立面對惡僕,被土匪從王府綁架,最後還要面對刺客……
一樁樁一件件,回想起來她還真是命大。
就這樣被練霓裳逼著,現場何止覆盤了一遍?最後天塊黑了,練霓裳才懷著佩服的心情離開。
走出嘉魚居,在通往穀風居的走廊上,練霓裳迎面看到高闖走了過來。
“見過王上。”她雖然進了後宅,成為了王上的三夫人,但仍然執軍禮,習慣了。
“什麼事這樣高興?”高闖是看到練霓裳從嘉魚居出來的,又見到她臉上還殘留著興奮,不禁問道。
練霓裳立即眉飛色舞的給高闖講解肖絳經過的那幾場拼鬥。
肖絳經歷的一切,高闖是知道的,但是卻沒有這樣詳細,因而也聽得津津有味。於是,倆人就站在走廊上,直說了一炷香的時間。
高闖個子極高,身姿挺拔,練霓裳也是個高挑的個頭,身段像小楊樹一樣瘦而精幹。兩人站在一起,在外人看來莫名的般配。
“所以,我現在對王妃是真有幾分服氣的。”練霓裳最後說,“人的身子骨柔弱是可以鍛鍊的,但人心的強大卻更難。她的心就很強大,不服輸不認命,關鍵時刻還能把生死置之度外……”
“嗯,還有詭計多端。”高闖插嘴。
可嘴上這樣說,心裡卻莫名的心疼那個女人之前的遭遇,暗想著以後再不讓她如此。同時,對那女人的欣賞也加了幾分。
當時是多麼的驚心動魄,每一次,她都是以命相搏才能破局。
別說是個女人,就算是男人,能有幾個這般果敢呢?
“反正我自問與她對換身份,絕做不到她這樣,即便不死,也會變得像劉女那麼偏激的。可她如到直到如今,心地性格還是很好呢。”練霓裳順嘴就把剛才對吉服的那番議論也說了。
高闖揚眉,“誰說吉服只穿這一回來的?告訴針線房的人,好好做。”
他微側過頭,吩咐一直站在他身後,低眉順眼,毫無存在感的千牽。
“針線房的人精明著呢,肯定會好好做的。”練霓裳說著,眯了眯眼。
對呀,王上有了正妃,以後但凡有重大的祭祀活動,王妃都要出面的,吉福可不是得穿好多次?
這麼說來,王上是真的……
“以後王上就對她好點吧!”因為除了千牽,旁邊並無他人,練霓裳就比較隨意,就像當年在戰場上那樣,“她那個人其實不錯的。”
高闖無言以對。
只心想:老郭說的對,那就是個妖精。
這不,連霓裳的心都收買了,那可是最忠誠於他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