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犯被拎上來的時候已經清醒了。
不過戴著手銬和腳鐐,大概還被治住了穴位一類的地方,保證她沒有攻擊性和傷害性。
她的蒙面巾已經摘下,雖然五官小巧得也像個孩子模樣,但是面板狀態說明了她的年紀。
看樣子,至少有五十多歲了。
鶴髮童顏說的是老神仙,她卻是孩子的外形加上老人的臉。
其實一個人就算保養的再好,一旦有了人生經歷和閱歷,赤子之心漸滅,那眼神也是騙不了人的,和孩子完全不同。
所以一個人年輕與否在於心境,那是能從眼神中反映出來的。
眼前的這個人,眼神裡飽含著悽苦倔強,還有不甘和憤怒,滿是滄桑之感。
她不是死士!
只一眼,肖絳就判斷出來了。
她相信,高闖也很明白。
因為死士會被訓練成殺人機器那樣,泯滅天性,他們的眼睛是不會充滿感情的,就像洞房之夜那個假新娘。
可是這個女犯的眼睛裡卻都是情緒。
最多的是仇恨!
那麼她的刺殺是仇殺?跟誰有仇呢?是從武國像一個禮物一樣被打包過來的肖絳(包裝還很差勁),還是燕北王高闖?
“跪下!”帶她進來的是祝飛。
見人犯進門之後昂然站著,對王上沒有絲毫的尊敬之意,遂一腳踢在她的膝蓋彎兒上,令對方不由自主的跪倒於地。
不過女犯跪下之後也並不反抗,只是一臉必死決心的樣子,相當桀驁。
就差在臉上明晃晃的直接寫清楚:我不會合作的,我也什麼都不說,成王敗寇,你們愛咋咋地吧。
老郭快步走到窗邊的一張小桌那邊去,熟練的鋪上紙,研好磨,並取了一支筆出來。
看樣子是打算錄口供了,又做起了師爺的工作。
高闖,肖絳,老郭,祝飛,再加上人犯女侏儒,大書房裡總共就五個人。期間千牽來送了一下熱茶給肖絳,但很快又退了下去。
“計策是你想出來的,整個行動是你安排佈置和指揮的,自己又身在第一線做了誘餌,所以就由你來問吧。”高闖開口,卻是對肖絳說的。
肖絳並不推辭,向著高闖略躬了躬身,目光就落在那女犯的身上。
“你是誰,為什麼要刺殺王上,又是受誰的指使?”
這是審案的開場白,就跟說相聲的定場詩一樣,無論如何都要這樣問的。
回答她的,是冷哼一聲。
如果按影視劇裡的套路來說,這時候應該拍驚堂木,叫人大刑伺候了。至少先打上三百殺威棒,都已經束手就擒了,還拽什麼呀拽。
這種造型明顯就是找揍的。
旁邊的高闖身子向後仰了仰,一手端著茶盞,舒服的倚在椅子裡,那意思完全不會插手,就看肖絳要怎麼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