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倒不擔心,王上如此英明,必然會判斷真偽。”肖絳低下頭去,認認真真在紙上畫著,並不看向這對孿生姐弟,“我這人,從來不會去汙衊構陷他人,也不會在別人身上加諸人家並沒有做過的事。至於剛才是怎樣的情形,你們自已很清楚。”
高瑜半張了嘴,完全說不出話。
高鈺聽起來像自言自語,實際上是強行安慰自已和姐姐道,“哼,一個醜八怪而已,懂得什麼畫畫?畫了也必讓人看不明白。”
他這樣說,所有孩子的心裡都是一鬆。
對啊,畫不清楚的話,他們可以拼死抵賴,或者互相怪在同學身上。
可沒想到肖絳一直笑眯眯的,此時卻突然揚起眼睛,臉也沉了下來。
隨後,“啪”的一聲把筆拍在桌上。
那聲音脆而重,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聽說你們姐弟五歲開蒙,比旁的孩子都聰明些,認字又快又多。”她嚴肅地問。
高鈺雖然因為胡鬧而有點心虛,但說到這些還是忍不住驕傲,揚著下巴,大聲道,“沒錯。”
“那很好。”肖絳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抬手,指指自已的身後。
現代教室本來掛黑板的地方,掛著一幅巨大的山水圖。那山勢的險峻,那滿紙的茫茫之意,顯然是大雪封鎖下的燕北山嶺。
在山水圖之上,是一個橫幅。
據說,畫是一位知名畫家遊覽燕北後所做。他的畫千金難求,卻被掛在了學堂裡,足見高闖對教育的重視。
而那幅字卻是高闖親筆所書,昨天才打聽到的。
“你們既然識得那麼多字,就給我念這四個!”肖絳挺直了脊背。
尊師重道。
高氏姐弟啞口無言,其他孩子也跟霜打了的小茄子似的,偷偷互相飛眼色。
高瑜見弟弟吃癟,又急又心疼,眼圈頓時紅了,紅唇一撇。
肖絳卻喝止,“不許哭!一不如你的意就掉眼淚,你這是耍賴知道嗎?這並不能解決問題,只能讓別人看不起你。你對得起‘世女’這個稱號嗎?現在回到座位上去,立即,馬上!”
高瑜梗著脖子。
現在聽從了,就是輸了。
可是不執行這命令又如何呢?
好像……他們在道理上有點佔不住腳。
高鈺也很不服氣。
但他是男讓孩子,從小到大,高闖對他更嚴格些,少了對高瑜的嬌寵,所以更冷靜理智,也知道進退。
現在騎虎難下,也只有先低頭了。
他把散著的頭髮從姐姐手中拉出來。
剛才激動之下,頭皮都被拉疼了。
現在他把亂髮隨便塞在髮髻裡,輕輕推了下姐姐,又以眼神示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時候不宜硬碰硬,回去再想辦法。
孿生姐弟之間心靈相通,高瑜立即會意。心不甘情不願的,嘴裡還低聲咕噥著什麼,回到自已的座位,並重重坐下以示不滿。
那一下,震得自已PP都疼了。
“我要你們記得,不管一個人是什麼身份和地位,對外貌進行攻擊和羞辱是最沒品的行為,非常沒有風度。那不會讓你們看起來更高貴漂亮,反而顯得沒有休養,沒有素質,不但辱沒了自已的門庭、出身,還辱沒了你們所受的聖人教導!”肖絳正色道。
教育不是說大道理 ,是從小處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