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大眼睛問姓利的傢伙,‘你明天還來不來?花圃裡面還有空隙呢,明天可以栽種新的玫瑰,它們都很需要灌溉......”
姓利的狂笑著走出門去,狠狠跌了一跤,站起來,又跌了一跤。
利三爺中風的訊息像風一樣迅速傳遍了港九江湖,三教九流、黑白兩道,現在都知道周文強入住利家老宅,利家破產,三爺中風,大爺帶著一家人租住在廉價棚戶區的事情。
神州公司的股份,也因為利家抽出船隊、歸還欠款,已經全部被周文強收回,目前明面上利廣和還掛著個執行董事的身份,每月可以從公司領取一份不算豐厚的薪金。
已經學聰明的利廣和明知道自己很可能會成為周文強的‘背鍋俠’,卻也只能默默嚥下苦果,形勢比人強,一大家子人要吃飯呢!
一代新人換舊人,最頂級的上流圈子就是這樣,有人興、必有人衰,只是沒人會去關心失敗者的命運,只會豔羨地望著那個成功者流口水。
這些天來的訪客如同走馬燈一樣,白飯魚、王老吉、蔣震、項前、李家成、雷英東、賀鴻森、齊瑋文、金雍......
劉福雖然沒有親來,卻送上了賀儀。他總·理三大區不久,凡事都要謹小慎微,周文強走上太平山頂,利家倒塌,北望公司運輸禁運物資這些事就像一群擺在光頭上的跳蚤,他看得見,葛量洪難道就看不見?
按照太平山頂不成文的規矩,每當有新的住戶搬入,同住山頂的權貴原住民應該釋放善意、登門拜訪,表示接納這位‘新住戶’進入港島頂級生活圈。
可週文強已經搬來快一個月了,自葛量洪以下的‘原住民’們卻彷彿並不知道這件事一樣,直接壞了規矩。
其中葛量洪還好說是有些不便。廉政公署建立前雖然差人可以經商,但是真正擺在了明面上,也是件讓人尷尬的事情,他身為港督,自然不好拜訪周文強這個同時腳踏商界這條船的‘小沙展’。
其他人卻是各有各的心思,輔政司、議政局的大佬們不會輕易給一個年輕人面子,哪怕是名震港九黑白兩道的周文強也一樣入不了他們的法眼;商界的老牌大亨們則是兔死狐悲,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利家崩塌的事情與周文強有關,可這一起一落也未必太巧了......
這些大佬甚至生出了臨淵之寒,利家這個老牌家族居然說倒就倒,這個年輕人就是個‘小陰幣’啊,太闊怕了!
劉福也想有朝一日走進港島頂級生活圈,自然不會堂而皇之地來周宅做客。
阿獲很喜歡熱鬧,這些天客人川流不息,她一直都處在極度亢奮的狀態中。
眼看太陽已經快要升到頭頂,強哥哥都從警署回來了,今天居然還沒有客人上門,這讓她非常的煩悶,一面收拾這些玫瑰花,一面時不時的轉頭看向周宅的大門。
“哇,強哥哥,又有客人上門了!”
看到站在門外的兩個身影,阿獲一蹦三尺高。
如果來的是貴客,今天說不定可以吃到強哥哥的手藝呢。
自從吃過周文強親手做的飯,這丫頭現在挑剔的很,白飯魚先後推薦了四名廚師,全都被她趕了出去,這些人做的就是豬食!
葉問站在周宅門前,顯的有些拘謹,臉還有點紅。
自從認下這個師弟,葉家的日子已經好過多了,雖然開武館發不了大財,至少現在他已經有能力租下一套五百尺的房子,不用再為孩子的學費發愁,時不時的還能吃到肉。
他已經非常滿足。
深具宅男屬性的他前些天就聽說師弟住進了太平山頂、正式步入了港島最頂級的圈子,那天他還多喝了二兩酒,說是要為師弟慶祝。
我葉問的師弟,就該是人中之龍!
張永成比他還要開心,師弟喬遷新居、而且還是住進太平山頂,那以後就是真正的‘太平紳士’啦!我們做師哥師姐的,怎麼可以不去為師弟暖房?
周文強也沒忘記葉問這個師兄,邀請了都有兩三次。
可每次張永成提起此事,葉問都是搖頭。
比武場上龍精虎猛的葉問做宅男做久了,估計是染上了社交恐懼症。在他看來,師弟現在走得太高、太遠,他這樣做未免有攀龍附鳳之嫌。
葉家已經從師弟處得到了太多,不好貪得無厭。
“永年,我們還是回去吧?師弟現在是上流社會,我......”
“你什麼你!”
張永成瞪了葉問一眼:“你也是曾經的佛·山首富呢,我也是世家出身!”
“阿強有多久沒吃過我做的臘肉了,他最喜歡我的味道,你就是不知道心疼師弟!”
“哦......”葉問看了看張永成手中提著的一大塊臘肉,心裡感覺好過了些。
管家開啟門,正想發問,阿獲已經擠出門來,指著葉問大叫:“我認得你!九龍東頭村的房子裡有你的照片......強哥哥,家裡來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