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茫茫,城外遠方是深沉湧動的黑暗。
城頭上除了猶在忙碌的普通士卒和除魔人外,東城分部副尉,以及其他分部來援的幾位副尉、正尉都來到城頭之前,舉目而望,低聲議論。
包括陸錚,也是不動聲色的聽著身邊人的議論,心中奇怪。
先前人頭飛廉在逃竄之時已經在掌座袁行一的劍下重傷瀕死,而後這位突破神關的武道大師親自追擊,還有齊望山、於海坤、姜尚雲這三位六境強者緊隨其後,如此陣容卻這麼長時間還未歸來,著實是有些許異常。
畢竟,那位袁行一掌座劍術驚人,實力具備壓倒性的優勢,已經瀕死的人頭飛廉怎麼看也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
“有意思......”
而城頭另一邊,猩紅披風搖動,赫連啟高大的身形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城頭之上,他將目光從陸錚等人身上收回,頭也不回的道:
“胡軍,你確定那人頭飛廉在逃走的時候已經快死了麼?”
在他身後,胡軍垂著頭悶聲道:
“確實如此,城牆之上大部分將士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人頭飛廉不但觸手、翅翼都被斬斷,其本體更是被袁行一掌座一劍洞穿,哪怕是邪異種這樣的怪物,也絕對是致命的傷勢。”
赫連啟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那就奇怪了,那位袁行一掌座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練神強者,連我父親都無法與之相比,這樣的武道大師親自追擊,還有三名都統隨行,難道還拿不下一頭重傷的邪異種?看來除魔司也不過如此啊......”
胡軍沒有說話,只是心中冷笑。
因為任何一個親眼見識過人頭飛廉恐怖的人,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和靈級乃至鬼級的邪魔、邪異種不同,達到兇級的邪魔幾乎是另一個維度的存在,防衛軍的火力配置雖然機動性差,但是威力絕對是一等一;而之前的人頭飛廉不僅頂著炮火的狂轟濫炸衝擊城池,本身甚至還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勢,如果不是後來除魔司掌座親自出手擊退,他們這支城衛軍恐怕要被屠戮乾淨。
而且更重要的是,和正常生命不同,邪魔、邪異種這種存在重傷瀕死時,往往會更加兇殘、狂悍,就算人頭飛廉最後真的逃脫追殺,也再正常不過。
而眼前赫連啟,不光方才的戰鬥姍姍來遲,其被空降為城衛軍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也根本沒有經歷過任何和兇級邪魔的戰鬥,方才的話簡直大言不慚。
不過這樣的貴胄子弟,向來眼高於頂,目空一切,胡軍根本懶得解釋。
自然不知道赫連啟這邊的對話,包括陸錚在內,城頭上一眾副尉、正尉們依舊時不時的向著遠方的黑暗張望著,心中疑慮逾重。
好在這樣的狀況並未維持多久,不一會兒,一個手持著千里鏡時不時張望的副尉突然低喝道:
“好像回來了。”
眾人聞言,紛紛舉目張望,勉勉強強憑藉黯淡的星光看到,似有一道模糊的影子迅速的從遠方黑暗中掠來。
而當影子接近城池不到百丈以後,眾人就一下看到那隱約像是是北城、南城分部的兩位都統,於海坤、姜尚雲兩人。
同時這兩位都統一前一後,肩頭以林木削成的樹幹,還挑著一具體型猶如巨象般龐大猙獰的焦黑事物。
“那是......?”
隱約看清楚兩位都統帶回來的是什麼,城頭眾除魔人頓時驚喜,紛紛躍下城頭,上前迎接。
城頭上下火光明亮,兩大都統的身影仿若驚鴻幻影,幾個眨眼的功夫便抵達城牆之下,而迎上前的眾人這才看清楚,兩位都統帶回來的不是別的,赫然是一具體積宛如一座小山的焦屍!
焦屍形似一個巨大的鹿首,頭角崢嶸,中間的部位被破開了一個大洞,加上兩個黑洞洞的巨大眼眶,以及佈滿層層利齒的口器,顯得十分邪異恐怖。
似乎就是被燒成焦屍的人頭飛廉!
見到這具巨大焦屍,眾人心中疑慮褪去,紛紛迎上前來,欣喜道:
“兩位大人辛苦,這便是人頭飛廉的屍體?”
“太好了,不愧是掌座大人,這畜生一死,我們西疆可是少了一大禍患!”
“我就說那畜生根本逃不了,對了兩位大人,掌座和齊都統兩位呢?”
眾人圍上前紛紛驚歎詢問,一旁的陸錚也是直勾勾盯著地上人頭飛廉猙獰恐怖的骸骨來回大量,眼神很是熱切。
要知道,面板有回收邪魔屍骸之能,人頭飛廉兇威滔滔,就連齊望山這樣的天罡境強者單打獨鬥之下都不是對手,那麼它的屍骸若是能回收,能帶來怎樣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