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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家,釁月樓中突然傳出了一聲焦急的呼喊:“明月,明月你在哪裡呀,我回來啦,翠兒,人呢!”
北堂堯找遍了小樓中的每一個角落,卻始終沒有找到李明月主僕二人的下落,不由得焦急萬分,戰爭結束,他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回來,連軍紀都顧不上了,一回來,連母親都沒有顧得上去拜見就跑了回來,然而,愛妻的倩影卻已是消失無蹤。
北堂堯心急如焚,迅速地衝到外面,抓住一名婢女大聲問道:“有沒有見到二少奶奶去了什麼地方?”
“沒有”婢女有些膽怯地回答道。
北堂堯一把將其推開,又衝向了視線中的另一名僕人,問出了同樣的問題,然而,得到的答案卻是完全相同,接下來,北堂堯又問了好幾名下人,然而得到的答案卻都是一樣的,他的心越來越冰涼了,然而,人卻是漸漸地瘋狂了起來,不管是誰,抓住就問,抓住就問,到了後來,甚至連對方的答案都不要了,只是問了過後就直接將人推開了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堂堯的耳中突然傳來了幾個下人悄悄的交談聲:“哎,這位二少爺還真是可憐吶,對二少奶奶那麼的痴情,可是二少奶奶卻•••”
“住嘴,這些也是我們下人能夠多說的麼,你難道是嫌自己活夠了麼!”一名年紀大一些的家丁低喝著阻止了他們的交談。
北堂堯卻是身形一閃就來到了那幾個人的身前,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幾個下人,一字一頓的道:“把你們剛才的話都給我說出來,說,要不然我活撕了你們!”
看著北堂堯現在的樣子,一眾下人都被嚇得瑟瑟發抖,一時間竟然都不敢吭聲了,很快,北堂堯的耐心就被消磨一空,冷哼一聲,一把將那名喝止別人的下人抓了過來,不由分說,兩隻手抓住那人雙肩,猛一發力,咔嚓嚓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就在那人驚恐而又痛苦的慘叫聲中,活生生地將其撕成了兩半,遠遠地扔了出去,那噴射出來的鮮血灑了那些下人一身,把他們嚇得一個個的尖叫不已。
北堂堯的面孔顯得更加的猙獰了,喝道:“說!”
一名下人終於受不了這種巨大的壓力,當即尖叫道:“我說,我說,二少爺息怒啊。”吞了口唾沫,他開口道:“二少奶奶不知道為什麼被夫人安排去了清霞寺。”
北堂堯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視著他,這名下人的心越來越惶恐,他有一種完全被看透了的感覺,過了一會兒,才又支支吾吾地說道:“好像是,好像是說大少爺曾經在二少奶奶的房裡過過夜。”
說完這句話,這個下人全身的力氣都彷彿是被抽空了一般,一屁股就做在地上,北堂堯聞言卻是如遭雷擊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過了好半晌才喃喃的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們胡說,你們全都在胡說,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說完,北堂堯就要動手,就在這時一聲怒喝傳來:“夠了,堯兒,你還要發瘋到什麼時候!”
聽到這個聲音,北堂堯渾身一震,回過身看著自己母親,顫聲道:“母親,這些狗奴才在編造主人的謠言,這難道不該殺麼?”
“哎,兒吶,其實在你的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只不過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否則為娘又怎麼會將他送去清霞寺呢,你•••想開些。”北堂夫人道。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北堂堯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我要去找明月,我要去找她,我要問清楚!”
說完,北堂堯便瘋了似的衝了出去,也沒有去牽馬,就憑著自己的真元力,飛速地朝著清霞寺奔去。
清霞寺是一間不算大的寺院,有禪房五六間,李明月主僕二人就被安排在了一間十分清幽的禪房當中,當北堂堯急風急火地衝進禪房的時候,裡面卻是隻有一名身穿淺綠色長裙,臉頰上有些淤青未消的少女坐在那兒嚶嚶哭泣。
“翠兒,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還有,你家小姐呢?”北堂堯上前急切地問道,他的心中已經隱隱的有些不安了。
翠兒卻是抽泣著道:“今兒一早我出去洗衣服,回來後小姐就不見了,我四下尋找,卻是始終都沒有找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姑爺,您來了就太好啦,快幫忙找找小姐吧,嗚嗚。”
北堂堯聞言,瞬間腦中就是嗡的一聲,顧不得其他,急忙跑出去,將整個青霞山都找了一遍,卻仍舊是不見李明月的影子,無論他怎麼的呼喊,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甚至還被人當作了瘋子來看待。
找了整整兩個時辰,北堂堯似乎是體力耗盡了,頹然地走進了李明月所住的禪房,看著翠兒沉聲問道:“翠兒,我問你,你必須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別人都說你家小姐已經紅杏出牆了,大少爺在她的房裡留宿,這是不是真的?”
翠兒聞言,抬起眼驚訝地看著北堂堯反問道:“姑爺,難道在你的心裡就是如此的不信任小姐麼,難道你的那些山盟海誓都是假的麼?”
北堂堯渾身一震,暗罵自己不該輕信人言,然而,就在這時卻是聽翠兒繼續說道:“大少爺確實在小姐房裡留宿過,可是,二少爺,你認為,我和小姐有反抗的能力麼,為了不引起你們兄弟之間的矛盾,小姐將這一切都自己承受了下來,要不是有了你的孩子的話,她恐怕早就不要活了,可是夫人卻將一切的責任都歸咎在了小姐的身上,還命人將我們主僕的臉打成了現在這樣,我還好一點,小姐的臉卻是完全的毀了,二少爺。你說這還讓小姐怎麼活下去呀。”
北堂堯的腦袋中就彷彿有一枚炸彈爆炸了一般,眼前一黑就差點暈過去,他沒有哭,也沒有笑,甚至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這麼呆呆地站了好一會,突然,他的目光瞥見了窗前的桌子有一張紙籤,湊過去一看,上面是一首娟秀小字所寫的詩;
絕望山前識絕望,奈何橋頭亦奈何,
正是彷徨無助時,依稀夢中又逢君。
思語如斯兩行淚,一半悽苦一半甜,
紅豆一把瀟瀟撒,望鄉臺上再望君!
怒濤江水奔騰咆哮,昭示著它那不可侵犯的威嚴,此時一名薄紗蒙面,身姿曼妙的黃裙女子正站在最為突出的一塊岩石邊沿,一雙妙目飽含深情地望著北方凌華宗的方向,口中喃喃地念叨著那八句詩,然後輕輕地嘆息一聲道:“弟弟,姐姐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啦,如果有來生的話,姐姐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出事啦,乾乾淨淨的來找你。”
兩行清淚從其眼角滾落,女子縱身一躍就跳入了那浪濤滾滾的江水之中,與此同時,遠處卻是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大叫聲:“明月,不要啊,你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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