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父親在得知於楓的事情後,病情極速惡化,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終於扛不住,倒塌了。她母親哀痛欲絕,哭昏厥了兩次後,暫時被趕來的姨媽接走了,只留下她處理這邊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好處理的,於楓的罪行是板上釘釘了,於雪諮詢了律師,至少會被判處十年的監禁。
不待蘇妡言語,於雪又來了電話,她抹掉從眼角溢位的眼淚,又清了下嗓子,“王律師您好,請講。”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於雪的表情逐漸慘淡,她勉強維持的鎮定瞬時土崩瓦解,淚線如織,卻不全是難過,還有嘲與解脫。
“於老師......”蘇妡欲攙扶門內滑坐在地上的年輕女人,但沒成功。
她入內後,掩上門,半跪下身,抱住於雪的肩膀,蓄積的壓力,如果可以透過淚水宣洩,蘇妡會選擇沉默,但要給於雪一個有溫度的擁抱。
於雪沒說,於楓亡妻的家屬帶著蒐集的證據,狀告於楓謀財害命。她此刻也覺得於楓應當償命,但年邁的母親該如何面對這家破人亡的哀痛?
哭聲由小及大,從壓抑到徹底的失控。
蘇妡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直到於老師啞聲輕言,“蘇妡啊,你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媽就剩下我了。”
有些人的命運,彎彎繞繞,曲曲折折,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
三天後,蘇妡堅持請了假,去送於老師。那天,於雪的狀態還算不錯,她說想明白了許多事,於楓她是不管了,一個成年人,自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沈小濤的傷勢恢復還不錯,他要什麼,古月玲就催沈立給錢去買,沈可毓也懶得多管。
“妡妡,媽媽後天回家,剛好週末,你想吃什麼,我去你學校接你。”
是沈立要她走的,一起在醫院待了這麼多天,沈立日漸覺得虧待了女兒,尋了個其他人不在的空當,說沈可毓只管回家。沈可毓自然不會拒絕,店裡還有一堆事。
“好,媽,剛好我下週要去預科班,我們就瞞著我爸,偷偷慶祝一下。”
這個好訊息,已告知許邯父母,也準備抽個時間,去看一下爺爺奶奶。
母女倆剛說定,柳唯電話又來了,“妡妡姐,最近有空嗎?”
“週六下午沒什麼事情,怎麼了?要逛街嗎?”蘇妡笑問,相處下來,她覺得柳唯除了話多一點、調皮一點,還有些隱隱的孤獨。
完全不像眾星捧月的日常狀態。
“逛街......也可以,其實我是有事的,中午的時候我聽到我爸媽說柳淵結婚的事,聽那意思是要上半年確定,但是柳淵已經好些天沒和蕭雅姐見面了,我見過蕭雅姐打電話來,他都不接,我覺得他有毛病,我需要找你吐槽吐槽。”
不只是吐槽,柳唯從這件事中,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她害怕。
“好,那我們是約好個地方,分頭行動,還是先見面再一起奔赴戰場?”
即使聽出了柳唯的情緒,蘇妡還是選擇暫且無視。
“你這是被我哥帶的打遊戲了?我想想,我這週六不放假,我們就在我學校門口逛逛吧,你直接來,我到門口等著你。”
柳唯是知道老師不會給她批假,她也不會選擇請假,會讓父母知道,讓蘇妡來以親屬的名義接走一兩個小時,應該行得通。
她幹過。
如此約定,蘇妡安排好事情,趕到了南威。
沒想到的事,剛下計程車,就遇到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