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吩咐庖廚了,還請姑娘稍作等待。”掌櫃的回應一聲,又看向雲奕子:“不知君子可需要酒水?”
雲奕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剛反應過來,掌櫃的便又開口道:“不知君子用慣什麼墨硯,鄙人這裡有端硯,澄泥硯,賀蘭硯以及易水硯。”
“端硯吧,墨條用徽墨即可。”雲奕子隨口說道。
他在山上時就經常用這個,貯水不凅,呵氣研墨、不損毫,發墨快,用著很順手。
不愧是君子,一點就是最貴的。掌櫃的壓制住心中的激動,說道:“還請君子稍作等待,鄙人這便去取墨。”
雅間裡也有墨硯,但品質只是中等品質,現在一位君子要留下墨寶,自然是要拿出上號的墨硯了。
“阿梁是要作畫還是寫字呀?”墨雪好奇的詢問道。
雲奕子說道:“作畫吧。”
他怕自己的字太重,這些紙承受不住。作一副水墨畫,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作畫呀!那畫一個阿雪!”墨雪站了起來,又補充道:“畫一個非常帥氣的阿雪,你懂的!”
雲奕子扶額,我不懂!
沒過多久,掌櫃的便端著一塊巴掌大的墨硯過來,墨硯不大,卻是小而精巧,四邊紋刻著山水風景,左側有座小巧的閣樓,正是三味居的樣式。
“不知鄙人可有榮幸替君子假手研墨?”
掌櫃的放好墨硯之後,並不想離開,難得有君子留墨,他不僅想親眼見證,還想參與,以後跟朋友們聊天時,也能指著君子留下來的墨寶驕傲的說道:這副作品,可是我親手發的墨!
“研墨我會!讓我來!”
墨雪蹭的一下便站了起來,很快啊,掌櫃的顯然很懂傳統美德,識趣的點到為止,側身讓開。
道侶之間的情趣,他還是不參與的好,但他又想留下來親眼見證,所以只是退到一邊默不作聲,沒有離去。
雲奕子沒有阻止墨雪,而是走到擺放著毛筆的架子上,準備挑一支筆。
掌櫃的一看,君子竟然沒有用自己的筆,機會又來了,連忙開口:“君子,鄙人這裡有一支龍鬚筆,若不嫌棄,可贈予君子。”
“掌櫃的客氣了,多謝好意,我隨意即可。”
雲奕子推辭了,雖然他也想擁有一支好筆,但還是得透過自己努力獲得的才有意思,更何況他平時還可以用白毫,暫時不缺筆。
若是收下掌櫃的贈筆,就要與他結下因果了。
推辭了掌櫃的好意之後,雲奕子挑了一支適合用於刻畫人物的狼毫,這時墨雪也把墨髮好了,驕傲的邀功道:“噠噠噠噠!發好啦,作為交換,阿梁要畫一個帥氣的阿雪!”
“好。”
雲奕子笑著應了一聲,鋪開一張生宣,一般若是畫人像,熟宣能比較細緻,但生宣適合寫意。
提筆添了些墨汁,識海中醞釀著場景,一筆落下。
果然,又是一筆成畫。
“畫好了。”雲奕子鬆了口氣,宣紙沒破,很好!
“這麼快?”墨雪湊過來看了看,雙眼登時冒出星光:“哦嚯嚯!就是這個!”
畫卷上,天接地連,星河倒映。
墨雪的身影便立於聳立山崖間,不見全貌,只一張孤冷的側臉,正凝神注視著倒映的星河,她腰間按著一柄三尺長劍,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境。
“哎,怎麼沒有劍意呢?”墨雪細看之後,發現沒有她想要的超帥氣劍意。
雲奕子微微一笑,提筆一劃。
登時間,滿天星河被一劍斬開,恐怖的劍意溢位畫面,令人背脊生寒,不敢直視。
掌櫃的退了好幾步,依舊未能消除畫中劍意所帶來的衝擊感,強行凝神半響,才堪堪平復。
他知道這幅畫恐怕是無法留下了,但他還是想爭取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不知這幅畫,可否忍痛……”
墨雪耳朵動了動,迅速捲起畫卷,麻利地收入納戒,隨後對著掌櫃的作了一個鬼臉:“略略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