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垚垚邀請佟童一起吃飯,這個佟童預想到了。喝了一點小酒之後,張垚垚突然來了一句:“要不咱倆一起幹得了。”
……
這還真是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張垚垚說道:“幹嘛這幅表情?你還是看不起我?”
“怎麼可能?我是覺得,合夥這件事情,三言兩語怎麼可能確定得下來?你總要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你的工作室會寫劇本,而我的工作室擅長拍攝。要是咱倆合夥幹,幹啥都不用找外人了。”張垚垚說道:“前段時間,我們給一個私立學校拍了一段宣傳片,拍的效果很好,但是文案配得一塌糊塗,校領導很不滿意,關鍵是他們學校的語文老師寫出來的,他們也不滿意。我本來想推薦給你的,又不知道你能不能瞧得上這樣的小活兒,所以還是算了。要是咱倆合夥,可以拍一些高質量的短影片,反正,你工作室寫出來的劇本,我是很相信的。”
“……張公子,你這是第一次誇我,我簡直受寵若驚。”
看來,這段時間以來,張垚垚的確是在認真工作,而且,遇到他不擅長的領域,他不再打腫臉充胖子,而是承認自己的不足,找別人幫忙。佟童為他開心,說道:“我工作室的規模連你的一半都沒有,每個月都掙扎在溫飽線。張總要是有合適的工作,一定要介紹給我。至於要不要合夥,這個得從長計議。”
張垚垚笑道:“你的工作室明明發展得很好,可你這個人就是太謙虛了,過度謙虛也是病。人嘛,還是要適當地裝逼,那才是正常人的做法。”
“要是有底氣裝,我早就裝了。”佟童掏出手機,說道:“你要不要看看我這幾個月的財務狀況?那樣你就知道我過得有多拮据了,要是我有你一半瀟灑,我天天裝逼。”
“行啦,別賣慘了。你姥爺之前是港城首富,就算只留給你塞牙縫的一點兒,也足夠你嘚瑟了。”
“我媽把錢都存起來了,她說,準備全款買一套大點兒的房子,再買一輛上點兒檔次的車,那樣我結婚就更有底氣了。至於現在,我和她的日子雖然緊張,倒也不必緊衣縮食,所以還用不著花我姥爺的遺產。”
“你們娘倆真是有意思,放著好日子不過,非得把自己逼得這麼緊。”
“我媽也說了,適當的緊張能激發我的鬥志,如果只憑借遺產過日子,我很容易懈怠。”
“雖然我還是覺得你們是在自討苦吃,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你媽媽肯定是為你好。”
啊!張公子說話的方式也在不知不覺改變。以往他倆說上幾句話就會吵起來,但是張公子心態平和了,不再語出傷人了,佟童反倒有些無所適從。
“都說你料事如神,有神探的本領,我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為我解答。”
佟童謙虛地說道:“料事如神不敢當,我也不是什麼神探。不過,你有煩惱的話,我還是願意為你分擔的。”
“去年,我被人打了一頓。”那段往事太過丟人,張垚垚很是赧然:“我們家也報警了,我爸還拜託在公安系統工作的朋友調查,但是都沒有查出那夥人是誰。一年多過去了,我並不是不在乎了,而是不願意去想。我以為,時間過去了,我就會釋然了,但是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我還是耿耿於懷。”
“你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也不好猜測到底是誰幹的。”佟童說道:“除非你再給一點詳細的資訊,比如,那段時間你做過什麼事,跟哪些人有關。”
“我早就想過無數遍了,但是想不起來。”
佟童說道:“那你的未婚妻呢?你拋棄了人家,害得人家大月份流產,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來,你覺得她能輕易放過你?”
“我爸媽給了她一大筆錢,那筆錢足以息事寧人了。我聽說,她把身體養好了之後,就去國外了。她雖然貪財,但是膽子並不大,應該不是她。反正,她嫁給我的目的就是圖我家的錢,雖然沒嫁進來,但是得到了足夠多的錢,她的目的也達到了,不至於派人來殺我吧?”
“那,會不會是你媽媽的仇家?”佟童說道:“你媽 的水平如何,你也知道,每年投訴她的人不計其數。會不會……她把別人治得越來越壞,然後人家就報復到你身上了?”
這一點張垚垚確實沒想到,他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這個只能問我媽,我不知道。”
“嗯。尤其是年輕的病號,人家的父母心疼孩子,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也感受到孩子去趟鬼門關是種什麼感覺。”佟童並不希望張垚垚查出真相,便又說道:“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這樁迷案偵破了,我希望你能理性地對待,不要再打打殺殺了,否則,你們可能都會變得不幸。”
“哼,剛說沒幾句話,又開始說教!”張垚垚心情很複雜,說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應該會替我媽跟他道歉。如果是普通的小事故,人家不至於做到這份上。我替我媽道歉,賠償,如果他們還有良心的話,應該也會對我道歉吧!”
“……”佟童鼓起了掌:“果然是張公子,就是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