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慶心急,一邊匆匆往外走,一邊給佟童打電話。更讓她著急的是,她男朋友不接電話,她又被服務員給攔下了。人家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買單了嗎?
耿小慶不耐煩地甩開了服務員:“你看我像是逃單的人嘛?”
不管逃沒逃單,反正事實就是沒給錢。郝夢媛及時趕過來解了她的圍,她主動結了賬,耿小慶心急,也沒說聲謝謝。郝夢媛倒沒計較這些,只是在等電梯的時候,她忍不住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佟老闆有危險嗎?”
耿小慶依舊不耐煩:“我不知道,我這不是要過去看看嗎?”
郝夢媛錯愕了一番。
她以為耿小慶變了,變得謙和有禮,溫潤大方,沒想到她還是跟上高中時一樣,只要一著急,便六親不認。不過,她也知道佟童在耿小慶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他真的有危險,耿小慶這麼著急也可以理解。
那天耿小慶的運動量很大,不光跑了接力,還被臨時拉過去參加了好幾個專案。她的小腿早就酸了,但是為了晚上漂漂亮亮地赴宴,她還是穿上了高跟鞋。商場外面有個小小的臺階,她沒有踩穩,再加上小腿痠痛,她一下子就把腳給扭了。
儘管她態度惡劣,郝夢媛還是一路跟著她。見她把腳扭了,又急忙把她給扶了起來。耿小慶疼得一個勁兒地吸冷氣,嘴上卻說道:“別管我了,幫我打一輛計程車,我得去學校。”
“你都這樣了,還去學校?”
“是啊!我得去佟童那裡,不知道他有沒有危險!”
“可你這個樣子,即便他有危險,你這不是去給他添亂嗎?”
耿小慶一下子愣住了。
郝夢媛沉著地說道:“小慶,你冷靜一點,佟老闆從小練跆拳道,雖然不是職業運動員,但一般人絕對打不過他。我不知道你說的危險是指哪方面,但是我們學校還是很安全的。我送你去醫院,然後替你去學校看看,行不行?”
耿小慶猶豫著,內心萬分懊悔。她不應該招惹那個“垃圾人”,不該設計陷害錢茜茜,她萬萬沒想到,最後受到傷害的,居然有可能是她男朋友。
不過,郝夢媛說得也在理,佟童是個身手不錯的青壯年,按照她設的計,今晚錢茜茜也會在那裡。他們兩個人在店裡,那位大叔不會亂來吧?
郝夢媛不由分說地把她扶進計程車裡,讓司機師傅去醫院。在車上,耿小慶依然執著地給男朋友打電話,但是他依然沒接。她喃喃自語道:“到底怎麼了?他到底有沒有跟錢茜茜在一起啊?”
“錢茜茜?他倆一起在店裡呢?”
耿小慶依然沒有耐心回答,郝夢媛也依然不跟她計較,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錢茜茜的電話。出人意料的是,錢茜茜很快接了起來,她很明朗地說,正在跟她的英語外教一起吃麻辣香鍋呢。
“啊~你沒在店裡啊?每跟你們老闆在一起?”
“沒有啊!”錢茜茜歡快地說道:“郝老師,佟老闆下午特意叮囑我,說學校放假了,不太安全,讓我一個人不要去店裡值班。”
錢茜茜頓了頓,又炫耀道:“他可關心我了呢,跟我說,如果我不聽話,執意自己去學校,那他就再也不僱傭我了。我這麼聽話,當然就不去了啊!”
耿小慶在一旁聽著,大概把所有內容都聽到了,在意識到佟童“特意”叮囑錢茜茜之後,她突然面如死灰。她隱約覺得,男朋友是察覺到了什麼,寧願自己冒險,也不願讓錢茜茜陷入危險。
見她臉色慘白,郝夢媛主動提出替耿小慶去趟學校。耿小慶腳踝生疼,呆若木雞,聽到了郝夢媛的話,也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更讓她擔心的是,萬一男朋友知道她有意陷害錢茜茜,會不會又離他而去?
郝夢媛是開車來的,但剛才為了追耿小慶,沒來得及去地下車庫取車。她從醫院出發,也只能打車去學校。直到那時,她的腦子裡依然沒有什麼概念——有誰會在一個公眾場所、對一個壯年男人施暴呢?
不過,剛才耿小慶的確表現得十分緊張,郝夢媛也有些狐疑,在路上,她也給佟童打了好幾個語音電話,但他還是沒有接。
郝夢媛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但放假期間,計程車一律不允許進入學校,她只能從校門口一路狂奔到列印店。平時他們同事之間經常吐槽學校小,但此刻她卻覺得那條路分外漫長。
正跑得氣喘吁吁的,突然看到三個人飛快地跑了過來,差點兒跟她撞個滿懷。郝夢媛罕見地發了脾氣:“幹嘛跑那麼急,沒看到人嗎?”
她一吼完,頓時就愣住了,而其中一個人,也愣住了。
乖乖,居然在這裡遇見了張垚垚。
張垚垚臉色煞白,語無倫次地說道:“我不跟你聊了,我先走了。”
哪裡是走?看他的神色,他明明是想溜——不對,更確切地說,是想逃走。
只要在他出沒的地方,絕對不可能發生什麼好事。郝夢媛毫不客氣地抓住了他的肩膀,說道:“你從實招來,你是不是來禍害我的學生了?”
“郝老師,你真的誤會我了!我什麼都沒做呢,差點兒被人拿斧頭砍了!”
張垚垚嚇得舌頭打結,他還時不時地回頭看,生怕別人追上來似地,看來不像是說假話。郝夢媛很快抓住了重點,蹙眉問道:“斧頭?誰敢拿這麼顯眼的兇器在校園裡行兇?”
“那兒,就是那兒!”張垚垚隨手一指,渾身哆嗦:“佟童的店。”
啊!難道耿小慶預料到了這次危機?真的有人行兇?
看樣子,張垚垚是來報復佟童的,結果沒報復成功,被拿著斧頭的兇手給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