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你怕嗎?”陸定遠答非所問地反問了慕微微一句,面色卻比方才又嚴肅了幾分。
怕嗎?慕微微也在心裡問自己,幾乎是無需多加思索便有了答案。
怕啊,怎麼不怕。
怕他又是一個五年不歸家,怕他不止忘卻前塵還丟了性命,徒留他們這些人為他擔驚受怕痛苦難當。
“你要謀求什麼我不在乎,只一點希望你記住,若是你出事,莫要連累我們一家人同你一道赴黃泉。”
明明是撇清關係的話,陸定遠卻聽到了她的話外之音,她不反對,相反,她擔心他的安危。
先前對於她的感受還只是停留在她是自己的娘子,他們育有一個可愛的小兒郎,爹孃都心疼喜愛她,所以他便以為她合該是屬於自己的。
現下,他突然開始有些急切地想找尋過往的記憶。
想知道在那青蔥之年,他們是如何一步步相知相戀,想知道他是如何愛護她,更想知道她曾經是否也深愛著他。
“微微,我還未用晚膳,可否陪我用些?”
陸定遠說著又按了按慕微微的手,她這手真的很冰涼,但不打緊,他總能把她捂熱的,就像她的心。
說到晚膳,她自己也是吃沒兩口聽到訊息就急匆匆趕來了,甚至連蠻蠻都沒能顧上。
“九娘,你同十三走一趟霜降院把蠻蠻帶來,另外讓小廚房重新準備晚膳送到書房。”
“是,奴即刻就去。”九娘在門外得了夫人命令立刻回霜降院。
不多時,陸青柏小跑著衝進書房,慕微微已經為陸定遠固定好了膏藥,兩人此時正圍著桌子邊坐著。
“娘!爹你今天回來好晚,娘一直在等你,我也在等你回家。”陸青柏被陸定遠拉到身旁的位置坐下,小嘴叭叭地沒留神就把自己孃親給賣了。
“爹今日要做的活多回來晚了,下次爹一定早些回來。”陸定遠摸了摸小人兒的頭。
晚膳很快就被端到了桌上,慕微微邊吃邊給兒子喂一口,一家三口偶爾問一句答一句倒也有那麼兩分溫馨之意。
用完晚膳後陸青柏就一直窩在陸定遠身邊,拉著他的大手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慕微微就在案桌前寫寫畫畫,把她心中關於酒樓規劃的雛形給整理在紙上。
“夫人,定昏了,小公子該去洗漱就寢了。”
阮嬤嬤不知何時到了驚蟄院候著,聽到她的聲音,慕微微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去開書房的門。
“嬤嬤來了怎麼不告訴我?”慕微微邊說邊將阮嬤嬤往書房內扶,卻被阮嬤嬤制止了。
“夫人,書房重地奴不可擅進,您將柏哥兒交給奴帶回咱們院裡吧。”
慕微微笑著點了下頭,是她疏忽了,陸定遠的地盤想來是規矩森嚴的,阮嬤嬤自深宮出來果然謹慎。
繞過屏風,父子倆靠坐在書架上的軟塌上,小人兒已經窩在他爹懷裡睡著了。
陸定遠一手環著小人兒的肚子,一手拿著書本,見她走過來看向她似乎在詢問怎麼了。
“蠻蠻該回去洗漱就寢了。”慕微微小聲說了一句,接著附身伸手從他懷裡抱起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