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定遠能猜到慕微微也不覺得驚訝,她起初就是這般懷疑的,他在盛京城裡有了好前程,自然要肅清她們這些障礙。
“是,我曾經問過林謙,他當時只答了兩個字,不知。”
聽到她毫不猶豫的回答,陸定遠的心像是被釘了顆生了鏽跡的老釘,力道很大。
“為什麼?為什麼會疑心是我做的?”
陸定遠不相信什麼無端猜測,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否則她怎麼可能在短短几日裡就轉變對記憶裡的他的態度。
從深愛的相公到敵視的仇人,這不合理。
“如果我說我做了個夢,夢見林謙帶著人引誘我們一家上京尋你,卻在途中殘殺我與蠻蠻。”
“爹和娘為了找我和蠻蠻不慎跌落冰口葬身湖底,而你,在相府裡高掛紅綢,迎娶皇家貴女。”
“你會信嗎?”
慕微微看著他略帶委屈的神色冷漠地問道,哪怕他不回答,她心裡也早有了答案。
“你不會。”
“所以比起你這個離家五年還沒有半點記憶的人,為何我不能選擇蠻蠻施予救命之恩的林謙?”
陸定遠被她的一番聲討說得啞口無聲,作為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和相公,他再也找不到理直氣壯的話語去反駁她。
“我知曉這些年你們受了許多苦,我知曉你心中恨我,我知曉你對現在的我沒有半分信任。”
“可是微微,我總會向你證明,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陸定遠信誓旦旦的神情像極了話本里哄騙無知少女的負心人,慕微微心裡沒有半點觸動,只覺得他虛偽可笑。
“若是無事,我便先回霜降院了,蠻蠻還在等我,在林謙傷好之前不要讓蠻蠻知道,免得他擔心。”
慕微微說完後徑直起身離開,陸定遠甚至還來不及再辯駁什麼,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本以為今日走這一遭能緩解他們的隔閡,卻不曾想再次加深了,她怕是又不想再看見自己了。
回了霜降院,慕微微本想先去小人兒那兒看看,結果就被小丫鬟火急火燎地請去了正廳,說是側夫人帶著杜嬤嬤到訪。
“妾見過夫人。”
“奴見過夫人。”
虛拂了下手,慕微微在主位上坐下問道:“方才我與相爺去了驚蟄院議事,讓側夫人和杜嬤嬤久等了。”
“夫人哪裡的話,妾也是剛來沒多久,倒是夫人因著府中的庶務勞累了。”盛清怡一改方才在阮嬤嬤跟前的盛氣凌人,開始認真地在慕微微面前刷好感度。
杜嬤嬤讚歎盛清怡的上道,阮嬤嬤卻皺著眉看著裝作若無其事的盛清怡,非常沒有眼色地打破她營造的和諧氛圍。
“側夫人,方才您口出狂言辱沒我們夫人的事情還未正式向夫人道歉,您不會是忘了吧?”
阮嬤嬤不給面子重提道歉的事,盛清怡想忽略的事直接被擺在明面上,杜嬤嬤在心裡恨不能狠狠唾這固執的老婆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