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陸青柏不舒服地在慕微微懷裡亂拱,是的,他想出恭。
“蠻蠻乖…娘在這裡…”慕微微半睡半醒間拍了拍兒子的小背脊,下意識地哄道。
淺眠的陸定遠聽見女子的夢囈,睜開眼往床榻上看了一眼,正好與小兒郎那懵懂的眼神對上。
“爹,你”怎麼睡在地上啊?
陸青柏話還沒問完就被陸定遠示意他噤聲的動作給制止了。
披上衣架上掛著的狐皮大氅,走至床榻邊伸手抱起小人兒裹進自己懷裡往門外走。
“爹,你怎麼睡在地上啊?你是不是又惹娘生氣了?”
陸青柏雖然年紀小,可懂得卻不少,按著他孃親的脾氣,他爹指定是又惹娘生氣了。
聽著恭房內小兒郎直言不諱的童言稚語,陸定遠黑眸微閃,一計上心頭。
“並無,是你娘說床榻小,睡不下三人,所以爹只能睡地上。”
陸定遠毫無壓力地就把鍋甩到小兒郎頭上,果然下一秒小兒郎就急了。
“啊?那我明日要同娘說換個大床,這樣爹就不用再睡地板了。”
“……”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陸定遠也不急,小兒郎嘛,引導兩句便懂了。
“柏哥兒,你如今已是個四歲的男子漢了,爹覺得你是時候自己睡了,你覺得呢?”
陸青柏有些苦惱,他一直都是跟著孃親睡的,突然叫他自己睡,他有些膽怯。
“爹,我不可以和娘一起睡嗎?娘以前睡著了會哭,我想陪著娘。”
會哭嗎?是因為他嗎?
陸定遠突然覺得這般急切地想親近她的自己很卑劣。
他到底憑什麼啊?憑他離開五年對母子倆一無所知嗎?
還是憑著那岌岌可危的夫妻之名?
“當然可以。”
陸定遠不再企圖從小兒郎這裡找突破口,他該做的是一點一點融進他們母子的生活。
讓時間去證明哪怕他忘卻過往,他也依然會堅定地站在她身邊。
次日辰時,慕微微和陸定遠一左一右牽著小人兒去了穀雨院。
今天是盛清怡入府的第一日,作為平妻的盛清怡要來穀雨院向二老和慕微微敬茶。
“祖父祖母,蠻蠻來啦。”陸青柏開心地鬆開爹孃的手小跑到陸父和陸王氏身邊。
“蠻蠻睡得可好?聽你娘說我們蠻蠻要跟著林師傅習武了?”陸父慈愛地把小人兒抱在腿上問道。
“我會努力習武的,然後變得和師傅一樣厲害,以後我來保護娘和祖父祖母!”
陸青柏眼神堅定信誓旦旦的小模樣讓陸王氏忍俊不禁,一家人難得的其樂融融的氛圍卻被銀杏的稟告聲打破。
“老夫人,白露院那位到了,正侯在院門外。”
陸王氏下意識地看了眼面色平靜的兒媳,心下嘆了口氣。
“琳娘,把小公子帶去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