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院子都署了名?按著二十四節氣挑的?”陸定遠看著院落圖裡新添上的小字問道。
“是,日後人多了,總不能分不清是哪個院的人,我在輿圖上做好了標記,你若是覺得有不妥的地方,我再改改,左右定做的牌匾也得要個兩日才能送到府裡。”
慕微微連頭都沒抬,嘴巴雖然在動,但心神卻凝聚在宴席安排上。
陸定遠有些不滿她對自己的無視,有種府中大權旁落他便再也沒有價值的錯覺。
而且院落分佈圖中除了他的書房位置被標註了“驚蟄院”。
其餘的五個被標記的院子,他不知她是如何分配的,本以為她會主動和自己說明,可現下卻是半個眼角都沒有落在他身上。
陸定遠將輿圖放到她面前,在她對面坐下說道:“不必改,這標記的各個院子都是誰要住?”
見他過問,慕微微只好停下手中的筆,指著輿圖一一為他解答。
“正東方向的驚蟄院是你的書房,我看過你書房內的佈置齊全,想來若是缺了什麼也不必我過手,我也就不打擾你辦正事了。”
“爹孃我把他們安排在了正廳後的穀雨院,後頭是花園,光線和環境都相較好,也方便二老閒暇時喝茶打盹。”
“有為和必行兩兄弟我想著把他們和蠻蠻的師傅林謙安排在一個院子裡,就住正廳西南方向的處暑院,都是外男,住外院也方便些。”
慕微微邊說邊指,柔順的語調讓陸定遠不自覺地跟著她的思維走。
“那你和柏哥兒呢?”
慕微微本想接著介紹剩餘的院子,突然被他這麼一打斷,下意識地就先回答他的問題。
“我住花園西北角的霜降院,蠻蠻就在我旁邊的院子,夏至院,不過他現下還小,先跟我住,平日裡讀書習字便在那邊,也安靜些。”
“對了,我還另外讓吳伯在夏至院邊設定一個練武場,方便林謙教蠻蠻習武。”
聽著她給自己選了個離他相距大半個相府的角落,接著是為兒子滿心滿眼的打算,心中幾乎可以確定她在防備自己。
不,準確的說是,她有意與自己保持距離。
“為何不選白露院?”
白露院與驚蟄院相隔一個角亭,幾乎就是內院與外院。
他在驚蟄院處理公務,身為他的夫人不在白露院照料他的起居,卻選了個離他隔了整個花園的霜降院?
一口悶火卡在陸定遠心頭,不上不下。
慕微微終於看了眼他的臉色,冷著個臭臉,看來對她分配的院落不滿了。
“陸相爺,白露院是給清怡郡主準備的,雖說她以平妻的身份嫁予你,可你我都心知肚明,她背後靠的是誰。”
“我不想成為他人刀俎下的魚肉,我連你都讓出去了,你以為,我還會在乎一座院子嗎?”
左右相府大權在她手裡,讓出座院子全了盛清怡郡主的顏面,日後她要使什麼么蛾子,她收拾起來也站得住腳。
雖說盛天嬌與她有那麼兩分交情,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還沒有自信到盛天嬌會為了自己而損害皇家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