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那個早死的原配她就鬧心,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事竟然會出現偏差,果然她還是不夠狠。
整理好思緒,盛清怡揚聲叫來自己的心腹侍女採蓮,“將相府的事告知堂兄,讓他親自到相府來為我撐腰。”
“是,奴遵命。”採蓮恭敬應下,即刻讓人去禁宮傳話。
而相府這頭屏退了下人的陸定遠和慕微微的氣氛略顯尷尬,最終還是陸定遠起了話頭。
“為何喚他蠻蠻?”陸青柏並非五大三粗的身形,陸定遠她起這個小名的涵義。
見他問起蠻蠻小名的由來,原本面色緊繃的慕微微也不自覺地軟和了幾分,“因為我相公曾經和我說過,無畏前路,野蠻生長,所以我才會給我兒子起這樣的小名。”
“我相公”三個字讓陸定遠舌尖發澀,雖然知道她說的那個人是誰,可現在的他卻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慕微微接著說道:“陸相爺方才怎不同爹孃坦白兩日後你與清怡郡主大婚之事?”
“是心中篤定我們是招搖撞騙之人?”
“亦或是你失憶之事根本就是胡謅的?這只是你怕我們影響你飛黃騰達的託辭?”
不是她非要把曾經深愛的枕邊人想得這麼卑劣,實在是夢中的那一幕幕太痛了,她不得不豎起尖刺保護自己和家人。
聽著眼前的婦人一字一句地將他臆想為那種靠裙帶關係青雲直上,甚至六親不認的無恥小人,陸定遠心頭窩火,忍不住和她爭辯道:“在你心中,你相公便是這種人?”
脫口而出的話讓兩人都有些微愣,陸定遠不知自己是否代入了她相公的那個角色,但此時卻是不敢直視她的雙眼,因為心中缺少那股子底氣。
回過神的慕微微立刻將他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撇清關係,“陸相爺說笑了,我相公哪敢和陸相爺相提並論,他性情溫和,待人親厚,不似陸相爺矜貴,讓人望而生怯。
不待陸定遠再說些什麼,慕微微將話引回正題上,“我也不耽誤陸相爺的寶貴時間,你與清怡郡主的婚事是如何打算的?”
皇帝親賜的婚事,她倒想看看陸定遠是娶還是不娶。
從不知名的尷尬氛圍中掙脫的陸定遠給出了自己堅定的答案,“我有妻有子,為何要娶。”
“陸相爺就不怕陛下怪罪而丟了身上這身官袍?”
若是深愛她的陸定遠說出這番話她必定感動得涕淚,但對於眼前的這個人,慕微微心中只剩下對他的不信任和質疑。
一股被她看輕的屈辱感爬滿陸定遠的心頭,周身的氣息也逐漸變得冷硬,“陸某再不濟也是憑著自己的本事當上這一朝宰相,若能因此而被下了官身,也未免太看不起陸某了。”
這番話倒是讓慕微微從他身上看到了那麼一點當初的陸定遠的影子,那人總能遇事冷靜而又充滿自信。
“稟主君,清怡郡主來訪。”吳伯在外院高聲稟報,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陸相爺,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不知可否也讓爹孃聽聽你是如何處理這樁婚事的?”
明知她是抱著看戲的心態要折騰他,可陸定遠卻無法對她說一個“不”字,若能借機推掉婚事,對他也是利大於弊。
“定遠哥哥~”未聞其人先聞其聲,柔柔女聲如枝上黃鶯般動聽,這是慕微微未見其面傳聞中的清怡郡主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