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仁的聲音哽咽,發自內心透著的那份悲傷看起來還是挺讓人動容的,想來魏深真的要死了,皇后娘娘是想利用此事找大公主的茬,而魏忠仁更多的是希望保住魏深的命。
大公主冷漠看著趴在地上嗚咽的魏忠仁。
張公公淡淡地說,“魏大人,咱za家這就不懂了,太醫院可是整個大北國醫者高手如雲的地方,如果太醫院都沒辦法,那大公主能有什麼辦法啊?”
魏忠仁立刻抬起頭來,急切地說,“太醫院三朝元老連夜會診,什麼針灸、火罐、草藥、麻藥、各種方法試了個遍,可最終的結果卻是在今晨六更天時宣佈我深兒無藥可救,現在我深兒還剩下一口氣,躺在床上慢慢等死呢,嗚……”
“哎呀!”大公主嘆了口氣,“太醫院都沒辦法,那可能真的就是沒辦法了。”
“大公主呀!”魏忠仁突然激動地大喊一聲,給大公主扣了個頭,急切地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請大公主一定要幫忙啊……”
這回還沒等大公主接上話,魏忠仁又立刻說,“我聽聞這一屆大公主招來的青年郎中裡不乏醫中能者,現在老臣也只能希望大公主借老臣一些郎中,讓老臣可以再為深兒的命爭取最後一線希望,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嗚……”
魏忠仁哭得悲傷無助。
皇后娘娘緊跟著一句,“凌寒梅,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魏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倘若魏大人把這件事稟告給了皇上,那皇上為了服眾,也未必不會懲罰你這個親生女兒。”
皇后娘娘適時添油加火,主臣二人軟硬兼施。
大公主微微蹙眉,說,“當初張公公是讓連梟給魏深做急救的,結果魏深信不過連梟,自己要求一定要去太醫院醫治,那我們也就只能把他送到太醫院去了,現在人被宣佈無藥可救了,你們又來找我的人,這樣,真的合適嗎?”
大公主的最後一句話陰陽怪氣,隱晦著另一層意思。
身為最默契的僕人,張公公立刻解讀,“這人如果救活了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兒,倘若人……去了,那我們大公主是否要擔上責任呢?”
魏忠仁一臉懇切地立刻表白,“老臣知道人不能跟天爭,倘若大公主這邊的郎中也都盡了力,那老臣也無話可說了,老臣定然不會讓大公主受連累,老臣會跟皇上說清楚的。
請大公主快快下令,讓那個叫連梟的郎中去為我侄兒醫治吧,再耽擱下去,怕是就來不及了啊!”
站在不遠處的連梟,看到皇后娘娘陰惻惻地看著大公主,她那雙精銳的鷹眸裡似乎閃著不可告人的詭詐。
連梟覺得:救與不救,似乎都能讓皇后娘娘找到理由上皇帝那裡告大公主一狀,而此刻,怕是大公主最需要我的時候。
就在大公主為難之際,連梟主動走了出來,“稟報大公主,草民願意一試。”
大公主轉頭看向連梟,她深吸一口氣說,“你可知,此番一行非常兇險,若是成功,你可名聲大噪,若是失敗,必是凶多吉少,本宮……也未必保得住你。”
連梟都明白:魏忠仁嘴上說一旦失敗了,也不追究大公主的責任,可他沒說不追究我的責任。更何況,皇后娘娘一定會藉機找茬,他們完全可以說我沒有盡力,故意害死魏深,甚至還可以說這都是大公主主謀的,目的是為了削弱皇后娘娘身邊的勢力,有理有據,百口莫辯。
所以,連梟不但肩負著為自己的命一撥的重擔,還承攬了大公主劫難守護者的責任。
“大公主,事到如今,看皇后娘娘和魏大人的態度,我不醫也是不成的,所以,草民就拼死一搏吧。”連梟一臉堅定,嘴角依然掛著那抹萬年不變的微末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