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
武雙梅就彷彿換個人兒似的。她面色平靜,坐正了身子。目光中也沒了驚恐之色,反而換之以了淡然。
她抬手整了整發鬢,再理了理亂了的衣裙,再抬頭端端正正地看向了狄映。
出聲道:“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
狄映見狀,眉頭微微地跳了一跳。
“把你知道的、袁正豪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狄映換了個提問的方式。
武雙梅的臉上,聽問後就浮現出了一抹不屑之色,不是對狄映的不屑,而是對袁正豪的。
“袁正豪那個人啊,還真的不是什麼一個能幹大事兒的人。他明明有跟大都城裡的貴人有來往,還逢年過節就送大把的節禮給人家,偏偏,就是回不了大都城當官。
感覺別人就是拿他當猴兒耍呢。
要不是他娶的是我,恐怕連這個府衙的長史都當不上。
不過我的能力其實也就這樣了,畢竟我是武家遠得不能再遠的遠親,能力有限。
其實,也賴袁正豪沒有求對人吧?這送禮求人辦事兒,還得求對門路才行的對吧?
我讓他藉著我的名頭直接去求武窮思,他不敢,還非央求著要我自己去。
我怎麼去?別看我也姓武,但我一個婦人家家的,能敲開武窮思府邸的大門嗎?
我就硬逼著他去。
結果,他就自作聰明瞭,去找了慕容玄。
那就是一個賦閒在家、混吃等死的人兒了,袁正豪居然去找了他,嗤,沒救了的蠢貨。
之後,就和慕容玄有來往了。
那些花,也是慕容玄送給袁正豪、以讓袁正豪安心的。
挺諷刺的,大把的銀子貪了來、送出去,事兒沒辦成、就換回了那麼幾盆花兒。
袁正豪都沒臉把那花兒擺在正院裡,但又不敢扔掉、還得精心伺候著,只能放到院外去了。
其實狄大人您想問的、是袁正豪所做的違律犯科的事情吧?
據我所知,他也就是做了假賬、貪了一點兒。
那前後兩個司賬,都和他有聯手合作。他幫忙隱瞞、別人幫忙做假賬,就這樣年年從府衙貪出了不少的銀錢來。
可惜,自己沒得花,大頭全都送給慕容玄了。我懷疑他的死,是被慕容玄給殺人滅口乾掉的。
您來了洛州,早晚都會查到袁正豪的頭上,慕容玄不想被他給牽連了,自然就會安排人下手。
我這府上啊……可沒那麼幹淨,袁正豪從最初的主動給慕容玄送禮,到最後的被迫越來越貪、被迫地給慕容玄送禮,這裡面的水呀,可深得很呢。
不過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算袁正豪出事了,就憑著我姓武,也不會陪著他一塊兒去死。
大不了我包袱款款、帶著孩子們回大都城另謀生路唄?單憑著我姓武,武家人也不會任由我被人作賤欺負、任由我流落街頭的,我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