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出聲道：“可能第一個問題你知道了答案的話，剩下來的你自己就能想通了。”
說著，狄映直了直腰身，眼神快速掠過了周圍一圈兒，見屋裡只有自己、謝淨和周凜，才壓低了聲音地道：“敵中有我、我中有敵。”
說完，再繼續彎腰檢驗屍體。
謝淨的桃花眼兒就眨了眨。
他看看大人、再看看師兄、再看看屋外，摺扇對著屋外劃拉了半個圓，再指了指自己，再眨著眼睛看自家的師兄。
見師兄的長睫閃了閃。
謝淨徹底明白了。
大人的身邊、侍衛隊裡、有內鬼！
這就把一半問題都說得通了。
內鬼不僅洩露了他們一行人的行蹤、還提前知道了他謝淨會夜探袁府。
十幾個時辰之前，大人就曾說過：會在近兩日內、就讓他謝淨試試袁正豪會不會武功。
武叢康就帶兵回到了城中的都督府、就等著收到謝淨具體行動的時間。
而謝淨從城外趕回來、再到袁府，怎麼著也比武叢康帶兵趕到袁府的時間要長、還長得多。
也就是說：反之，等謝淨進入袁府、因為天色關係到處溜達的時候，鄔學真再帶兵前來包圍、時間上也綽綽有餘。
同樣的，武叢康再帶兵出城阻擋狄映、時間上也綽綽有餘。
正好都督府、和袁府，也都在洛州州城的南城區一片兒。
至於剩下的一半問題……
“大人，他們幹嘛非得分兵殺我不可啊？”
謝淨還是沒有想明白。
就聽大人回答道：“你今晚拿了袁正康什麼東西？”
謝淨被提醒到，就手摸向了自己的懷裡，“一本在我看來很正常的賬冊、一塊薄薄的沒有任何標記的金磚。”
說完，猛然反應了過來。
有些震驚地道：“他們殺了袁正豪，再企圖栽贓嫁禍給我。殺了我，還從我的身上搜出了這兩樣物什，這個目的就能達到。
因為這兩樣物什完全不能夠證明袁正豪的罪行、卻能成為我私盜他人財物的罪名……
不，不止，準確地說：應該是我因財殺人、或者因物殺人，總之，都是逃不了殺人的罪名。如果能活捉我最好、如果殺了我也無所謂。
只要能把：縱容屬下行兇、管教不力、指使屬下私害朝廷命官的罪名扣到您的頭上，就算是陛下、也沒法保得住您了。
武叢康的本意也應該是這樣：能抓到您、誣您下獄，不但能使您百般受到折磨，還能讓世人看到你跌下神壇最好。
如果不能，那就殺了您，到時候再把這幾條罪名一扣，您的聲譽也就毀了，他們殺您，就成了名正言順、順理成章了。”
謝淨越說、後背的寒毛豎起的就越多。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些跟隨著狄大人的人、一言一行，也會牽扯到大人本身，也會成為被敵人利用起來對付自家大人的利器。
他忍不住單膝跪地、垂頭認錯道：“大人，是我錯了……是我、是我還沒徹底改得了江湖習性，為您招災惹禍了。”
而謝淨這突然的動作、把狄映給嚇了一小跳。
剛想伸手扶，又看了看自己滿手套的血汙，只得有些兒無奈地道：“起來。又不是你的錯，別動不動就跪，膝蓋不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