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嘉聽了,讚許地點頭道:“你分析得很清楚。只是那個狄映晃悠到咱們的地界兒上來了、為父的這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踏實。”
“父親,沒事的。狄映最重民案,而且,他一心向李唐,這誰都清楚。若是他知道了咱們的大事、只怕是也會支援著我們的。
只是他可能膽子小了點兒吧?可能也會覺得陛下調他到豫州是在試探他吧?他就不敢擅動了吧?
其實他想躲開豫州什麼、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李貞那個人……狄映不想搭理他、也屬正常。
咱們偽造假函、假詔,為的不就是李貞那人的那些行事手段嗎?”
李撰見父親還在擔憂狄映的事情,便如此這般地解釋道。
李元嘉聽完,也想通了。
最主要的是李撰那句:狄映心向李唐,安了李元嘉的心。
從狄映一出手、就是衝著來旺財、衝著武家人去開始,每個人都覺得:狄映這個人、就是站在李家這邊的。
李元嘉還記得:當初李素節已經上了來旺財要處治的黑名單、但就是因為狄映提前一步除掉了來旺財、才保住了李素節。
而這些年來,有狄映在的朝堂、李家的人,幾乎再也沒有被陛下隨意地給清洗屠戮了。
狄映對李唐的這份心思、幾乎已經是擺在明面兒上的。
李元嘉便捧起茶盞、愜意悠然地輕呡起了茶水。
幾息後,想到了什麼,便問起了另一件事情。
“撰兒,聽說崔壁那個人、你還關在死牢裡的呢?打算什麼時候讓他給你的奇勝兒賠命?”
李撰聽問,頓時感覺今日這活兒自己做不完了。
不過好在偽的是血書,倒不用硬求筆跡什麼的。
李撰便將自己手指上的傷口按住。本來想找個下人、劃條口子弄些血來寫的。不過那樣實在不像,也為了事情的保密性質,李撰就狠了狠心、將自己的手指給劃破了。
但這才鋪開的衣帶、還沒有寫呢,父王的問題就一個接著一個來了。
李撰都不知道、父王有沒有看到他流血的傷口,更不知道自己的父王為何突然關心起、崔壁那個人來了。
按著手指、感覺到指尖的陣陣刺痛,李撰忽然反應過來父王這是在擔心什麼。
便道:“狄映一路過來……的確有可能路過奇勝兒的墳塋。不過撰兒我並不曾為奇勝兒立碑、更沒立墓,只想他來世能不生於帝王之家,想他平平淡淡、安安穩穩地過完一輩子。
狄映即便是路過了,也不會發現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發現了,奇勝兒也早已化作了白骨一堆。
沒有苦主、也沒有人報案,狄映不會那麼閒、就非要追查到底的。
再者說了:就算他追查到底又能如何?害死奇勝兒的崔壁、就在咱們府獄的死牢裡關著。
這是已經被咱們給結了的案子、他憑什麼在咱們的地盤上隨意插手?他要是敢、我還能告他擅動皇室血脈人的墳塋、將他先給收拾了再說。”
李元嘉不問了。
他掃了一眼李撰的手指,便站起身往外行去。順便說道:“你繼續吧。王洪民死了,為父的得去另外安排秘密送信、和運貨之人。希望李貞收到後、能加快聯絡各方的動作。”
李撰點點頭,再看了看已經不再出血的手指,咬了咬牙,拿起小刀、再給另一根手指劃了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