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馬和梁豐互相認識之後,就一路走著進去幽州城,聽梁豐說了一路的那幾起連環猥褻殺人案。
進城先找一個茶樓坐下。因為狄映這次是統軍的官兒、不是地方官,所以貿然進入府衙或者州衙都是不合適的。
雖然按照規矩、州城內也會有都督府,但那地方在哪兒、長啥樣兒?狄映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案子為先,就先找個地方隨意坐著,把案子處理一下再談別的。新官上任,事兒還多著呢。
聽完梁豐的描述,狄映就問他:“你們對申承悅用過刑了吧?”
梁豐的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他垂下眼簾,小心地點了點頭,回道:“是的。在卑職初次覺得申承悅的嫌疑最大之後,就將他給帶回了縣衙問話。
只是他什麼都沒有招,縣令也就允許了動刑審問。不過也並沒有問出什麼來。後來,又報到了索大人那兒,索大人將他關了三天,也是用過了手段了的,也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所以之後、卑職再讓縣令大人和索大人幫忙問話申承悅,他倆就都不肯了。卑職是縣尉,只有抓人的權利、沒有對人犯或嫌犯、擅自審問和動刑的資格,只能在暗中盯著申承悅了。”
“那你盯了他三年,都盯出什麼來了?”狄映繼續問道。
梁豐面上的尷尬之色、就被問得更多了一些。
他有些羞愧地道:“除了發現申承悅對男童還有些手欠之外,其它的什麼都沒能發現。但每次也很巧,卑職盯著他的時候,他除了在各處撿垃圾之外,並沒有新案子發生。
但只要卑職有事沒盯著他了、或者卑職安排的人沒有盯著他了,案子就又來了。連著六起,全是這樣。這讓卑職想不懷疑他、都不可能。”
“嗯,”
狄映不置可否地輕嗯了一聲,再道:“你說的,在你們進行過大量的排查之後,只有申承悅一個有可疑的人。
恰好每一次都在案發之前、他的身影或者是他的足跡、出現在過案發地點的附近。
加上帶血的衣角、村民們的發現、他的那些壞習慣、和你說的盯管空當就出案子的特點,那麼,申承悅的確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但到底是不是?問不出來也審不出來,那麼,咱們就得先找證據了。
昨日被害的男童、還在州衙的殮屍房裡停著的吧?本官去看看。你則去打聽一下、前五個被害男童的屍體、都埋在了哪兒。本官統統都要詳驗一下。”
“卑職知道他們埋在哪兒的。”
梁豐說著,揉了揉羞愧之色更重的臉,歉疚地道:“案子一直沒破,卑職覺得對不起他們。有時候就會去他們的墳頭拜祭和坐坐。”
“行,你清楚地方就好。那你先和本官的十名侍衛、親自去開墳,本官先去趟州衙,回頭再去找你。”
狄映說著,就站起身往外行去。
這給梁豐整得愣了一下。
心道:這狄大人說話做事怎麼這麼幹脆利落啊?
梁豐此前蹲在路邊的時候、還一直在琢磨,要怎麼說服狄大人相信自己、幫忙自己,結果,什麼說辭都沒用上,只需要將案情陳述明白就可以了。
狄大人……真是雷厲風行啊。
梁豐感慨著,趕緊帶著自動留下的、大人的侍衛,去城外開墳起骸。
而提前走出去了狄映,在拐過一個街角後,就勒停了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