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印痕、就是抓孫強手的人、蹭到印泥給留下的吧?
看到這滴血珠了嗎?周圍還有一絲水漬。這是趙臺祖被你們用刑過後、按指印時嘴角滴下的鮮血吧?
看到這一片被抹過的血漬了嗎?是林根生被你們施以酷刑後、手上的血蹭到這供狀紙上來的吧?
蹭到了,他還非常害怕,趕緊就用手抹一抹、生怕惹了你們不高興!
還有這張、這張、這些!上面的淚漬、血漬,你們都看不見、無動於衷,是嗎?!
你能不能告訴本官:完全可以被你們矇蔽、威脅,而自動畫押的他們,為什麼還要被你們用酷刑折磨!
就因為他們在被砍頭時、不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刑臺上、引人質疑你們,是嗎?!!!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以這樣的方式:殘害、傷害、加害、迫害那些艱難求存的聾啞人,你們到底是長了一副怎樣的心肝!”
狄映氣得五臟六腑都在微微抽搐。
五年,368起,涉及聾啞人共793人!
793,赤裸裸、血淋淋的數字!
這些安靜的、只想平靜地生活在世人視線之外的人,就因為折斷的翅膀、而被絲毫沒有人性的惡魔給盯上了。
生而靜、死而屈。
而惡魔之一,卻仍舊在這兒抵死不認。
“狄映,你胡說八道、你全是在胡說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狄映,你冤枉我,我不服!”
王銳慘白著面色、眼神裡充滿了懼意,卻仍在瘋狂地叫嚷、拼命地掙扎。
狄映看著這樣的王銳、聽著他的叫囂,慢慢地放下那撂供狀。
慢慢地點著頭道:“別急,本官讓你見一個人。你聽一下本官審問他的結果。”
說著,狄映就讓彭涼將王銳的嘴堵上、連人帶鐵椅給挪去了一旁。
再讓趙三將下一個要審的人犯押了上來。
王銳一見到那人,眼珠子頓時都快瞪出了眼眶。
……
時間回到兩個月前。
蘇州,其中臨海的一箇中型碼頭上。
海運帶來的巨大利益、讓碼頭上的船隻摩肩接踵、行人如熾。
一名富商裝扮的小鬍子中年人,正吆喝著碼頭上的苦力們、將一輛輛馬車上、成箱的貨物卸下來,再搬去一艘準備出海的高大樓船上。
“慢著點兒、別摔了,摔了你們賠不起!”
富商徐廣,一個勁兒地叮囑著,且忙忙碌碌、跑前跑後、親自盯著那些貨物。
近百名護院穿戴的人,負責防守船上、和馬車的周圍。
就給人一種:這一行人彷彿如臨大敵般的感覺。
不過在碼頭上、這種現象比較普遍。
出一趟海不容易、每次都跟搏命一樣,雖然能掙到的銀兩很多,但安全性也極其沒有保障。
誰也不知道出去了還能不能再回得來;也不知道運出去的貨、能不能順利運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