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涼點頭,跟著動作。
待二人騎馬跑出了小鎮之後,恢復了正常的彭涼才好奇地問道:“大人,找到證據了?”
“嗯,算是吧。”
狄映輕輕頷首回了一句。
想了想,又補充道:“根據錢馨兒臉上的傷痕判斷,當時的胭脂裡,加進了一種本地罕見的草植的花。
此藥植的全身都具有很強的毒性,輕則讓人的面板髮癢、起皰、潰爛,重則會導致鼻腔堵塞、雙目失明。
還好,因為這種毒性具有日光性、就是太陽越曬發作得就越厲害,而錢馨兒在那之後幾乎就沒怎麼出過門,反而沒有引發出更嚴重的後果。
那兩個大夫雖然不懂、但是處理得盡心又及時,沒有讓毒素擴散。
所以,現在錢馨兒的面板還有得救。只是需要的時間會比較長,也好在不用怕曬了,毒性已經所剩不多。
我們得去那家作坊看看,如果能找到那種草植,就能將之作為呈堂的直接證供。”
“大人,是因為那種草植特別罕見嗎?”
彭涼接話問道。
聽大人話裡的意思,如果不是特別少有的話,是不能作為證據存在的。
“嗯,”
狄映聽了點頭。
點完頭後就勒住了馬韁,想了下對彭涼囑咐道:“你先回去查一下那家店的作坊在哪裡,還有他們種植的花田在哪裡。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就在大都城的南郊外。我從這兒繞過去,你查完之後,出南城門尋我。”
彭涼點頭應是,擔憂地看了大人一眼,還是打馬加速離開了。
感覺到彭涼對自己安全的擔心,狄映微笑著撥轉馬頭,在風雪和寒冷中,從大都城的西邊,繞向了南邊。
他有一個習慣,走到哪兒,會自己繪製一份輿圖,對氣候、環境、土壤那些、也都會進行儘可能詳細的瞭解。
尤其是大都城以及周邊的。
他當年過來考舉的時候,在等待放榜的日子裡,就四處去看過了。
適應那種毒植的土壤,只在大都城南郊外才有。
常有人說:人不如狗。
其實,對於貧、富之間,人不僅不如狗,甚至連富貴人家的一根草都不如。
所謂的人命比草賤,的確是如此。
大戶人家一般都建的有花房。
就是用青磚壘起三面高、向南一面低的建築,頂上用木頭搭著,蓋上油氈布、再搭上毛毯等物。
需要溫度的時候,花房裡還燒的有炭爐。
總之:所耗費的人力、財力和物力,不可計數。
要開那樣的胭脂鋪子,還要製造專供陛下使用的貢品,就會在郊外大量種植各類鮮花。
到了冬天,也會搭建許多的花房,保證原材料的供應。
那種毒草雖然毒,但要求的生長條件也極是苛刻,需要長年的高溫和高溼。也因為其的根系極為發達,而很難清除。
也就是說:只要這個地方長了那麼一株了,即使你把它砍斷了,只要條件合適、只要還剩一條毛毛須,它都依然會生長個不停。
狄映不知道那草是怎麼從天邊刮到這兒來的,不過現在又有些慶幸是那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