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狄映的身邊只跟著謝淨和周凜二人。
理由是怕人太多、會嚇著心傷還未愈的小子睛。
回去了州城,狄映就帶著這二人,棄了馬,讓白雲帶著另外兩匹馬自己在街上晃盪,人則七拐八繞地去了一家小茶館兒。
見到了狄順。
沒等狄順表達出激動之情,狄映就嚴肅地跟他說道:“速速放訊息回去,詳查畢子墨經手的每一樁案子。尤其是外地呈遞上去由他經手的懸案、要案,特別是他成名的案子,我都要清楚地知道詳細的經過和案宗。”
“映哥,怎麼了?”
聽得同樣邁入中年了的狄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追著又問了句:“映哥,你是不是懷疑那人有問題?其實我也覺得他怪怪的,就像……像羊的身上、硬披上了一張虎皮一樣。你要收拾他了?”
狄映沉默著搖了搖頭。
坐下了,捧起了茶盞,才道:“你先安排人去查,另外,包括他和他家人的人際關係、祖籍資料那些,我也都要知道。”
這話,倒是給謝淨聽興奮了。
他扇著摺扇就道:“自打我聽說畢子墨那個人的言行、尤其是他藉著模仿大人您、就飛速地升了官之後,我就不待見那個人了。
可聽說他判的案子並沒有問題,又覺得他可能就是一個:本身有智計、有決斷、有頭腦的有才之士,缺了的、只是運氣和被人看重而已。
就像埋在土裡的水晶,沒有人把他發掘出來,他就另闢蹊徑,想到用模仿您的法子、用刑案出頭。
其實這也是能讓人理解的是吧?官途千萬條,他能找到一條最合適他的,也算他有自身的能耐了。
很多名畫、名字,模仿者都甚眾。就是後來,再聽著他的事就有古怪感了。
像那些模仿者,到了成名之後,就會在其中慢慢地找回自己的風格。
而畢子墨,都官至一品了,卻還像著了魔般的越模仿越多。感覺就像他吃到了一口好的、就沒完沒了地貪吃了下去,把他自己都給撐沒了的感覺。
這樣就不太好了吧?這樣下去,他只會越來越虛啊,成空心模仿者了。”
狄映聞聽,掀了掀眼皮,看了謝淨一眼,搖頭道:“你沒說到點子上。”
然後在謝淨投過來好奇視線之前,狄映又低頭飲茶。
等飲完半盞之後,才像是確定了什麼似的抬頭道:“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的一心執律之人,無論如何模仿,都沒有關係,最終的結果都會是一個好的。
但是,如果為了模仿而模仿、為了升官而不惜動用手段去違律,那麼,就是大錯特錯了。”
“違律?”
謝淨聽得睜圓了眼睛,就連周凜也有些疑惑地看了過來。
狄映卻不說了。
沒有把握的事情、還無法確定的事情,他還不能隨意地就給宣之與口,他目前只是有了這一方面的猜測而已。
他讓狄順拿來紙筆,給陛下寫去了一封密信。
要求:陛下能允許自己秘密返京。
這件事,必須得他回去了大都城才能解決。
寫完信、讓狄順一塊兒送出去後,狄映就又去了案宗庫房,找的不是未破解的案子,而是已經審結的案宗。
想要知道對方有沒有問題,不能僅靠狄順的人摸查出來的訊息,他們的人無法接觸到實際的案宗,而刑部現在又是畢子墨一人為大。
狄映根據自己心裡的猜測和懷疑,就要重新翻查這三年來、所有已經被審結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