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良吉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所有做過的壞事兒,包括收受賄賂、私縱人犯、殺了那誰嫁禍給陳伯玉的事情,都一一招認了出來。
末了,他還終於想起了一條律令:“閻王爺,真的不是小人有心願意殺人的啊,都是慕容玄,是他,是他派來的人說是武窮思的命令……
他說小人要是還想往上爬,他給小人搭上了武窮思的線,小人就得抓住這個機會,小、小人就照做了……被逼迫的不是罪啊閻王大人,小的真的是被逼迫的啊……”
“呵!”
閻王爺冷冷地低呵了一聲,廢話都懶得跟這丫多說一句。
只一擺手。
立時就有“牛頭”上前,讓汪良吉簽字畫押。
汪良吉想也沒想地就按上了手印,然後就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癱軟在地,眼巴巴地瞅著閻王大人。
可聽到的卻是:“上刀山、下油鍋!”
汪良吉:“……”
“嗷”地一聲就暈了過去。
在“啊啊啊”的大叫聲中,又醒了過來。
醒過來還在掙扎著往後蹬。
一蹬,蹬到了一個箱子,感覺腳好痛,以為腳要先被割掉,又“啊啊啊”地大叫了著,亂蹬了一氣。
直到蹬得一個花瓶倒了下來,砸在他的腿上。
他才痛得回過神來。
這兒……還是他的私庫。那個紅珊瑚擺件兒,就在他的手邊。
原來是做噩夢了啊……
汪良吉大喘著粗氣,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嚇死他了、嚇死他了。
……
而晉州城內、某處宅院的一間寬敞屋子內,謝淨一邊扯著牆上掛著的黑色帳幔,一邊問向自家的大人。
“您為什麼不趁機斬了汪良吉那個狗官?他已經簽字畫押,證據已經有了啊。”
狄映聽到謝淨的問話,卻是沉默著沒有出聲。
他一下一下地、慢慢地、抹著自己沾了白灰的眉毛,心裡正在想:慕容玄和武窮思,究竟是怎麼扯到一塊兒去了的。
慕容玄只是個閒散的郡王了,在陛下的眼裡,就跟廢子也沒了區別。為什麼武窮思會和這樣的一個閒子聯手?
還是說……?
狄映只想到一種可能。
那就是:慕容玄的賦閒是假的!
或者說,慕容玄表面上是賦閒的,實際背地裡,不知道是在為武窮思服務,還是在為……陛下做著某些暗事兒?
“推事院”被自己給推平了,後來陛下又讓李良甫給弄了個類似“推事院”的東西。
後來,李良甫私通武窮思女兒的事情被告發,那個東西也就被關閉了。
但狄映相信:陛下是不會允許她自己手裡沒刀的。
“八角閣”……很有可能就是武窮思為陛下製作出來的暗刀。
但武窮思不可能明面兒上和“八角閣”有什麼牽扯,這其中,就需要一個人物的存在,在明面上、或者說是在陛下那裡明著統領“八角閣”。
這人人會是慕容玄嗎?
貌似……只有他最合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