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適。
坐在空中的皇天感受著腳下的視線,那些混雜著崇拜和畏懼的眼神,不管是崇拜還是畏懼,這些都會變成他的力量——但就在這些視線之中,唯獨有那麼兩道視線,令他極為不適。
那是沒有任何崇拜和敬畏的眼神,那是純粹的仇恨,帶著刻骨的殺意。
這種眼神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力量,反而會像毒蟲的蟄刺一般,不斷地刺痛著他的感知——他很想就這麼直接出手,碾死這兩個猴子,這對他來說極為簡單,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輕鬆。
但是考慮到真正的對手還沒出來,他還不太想這麼早出手。
選擇敵人這種事,其實也是頗有講究的,選擇誰作為自己的敵人,往往也會反過來映照出自己的實力——就像是水面之上浮出的倒影一樣,在選擇了敵人的時候,實際上也就劃定了自己的水平範圍。
簡單來說,已經擁有如此威勢的他,若是還需要親手碾死這兩個猴子,那基本約等於承認了,他跟這兩個猴子還處在同一段位。
這不是什麼好事情,甚至會讓他在迎戰那個真正的強敵時,陷入被動。
“所以這群猴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樣想著,皇天再一次看向了那些騎馬的猴子。
這也是令他最為皺眉的地方,地上那兩隻猴子,早就該被這些騎馬的猴子殺死了,可即便他已經給這些騎馬的猴子們加持了力量,這些廢物們仍舊沒有拿下對方,反而被其越戰越勇。
難道說,真的要他自己來出手嗎?
“也罷。”
眼見得越來越多的騎馬猴子倒在地上,皇天終究還是抬起了手。
“微末本事,正好可以在飯前享用。”
這樣的理由,或許可以讓他稍微舒心一點。
但心中那股陰霾還是揮之不去。
不過這種事已經無所謂了,古樸的長劍已然落下去了,就像一直以來那樣,這柄神劍會無往不利,將一切都無差別的斬殺——而事實也像他預料的那樣,當神劍落下的時候,那片區域就只剩下了滿地的殘肢斷臂。
還有兩個猴子。
一個猴子癱在另一個猴子的背上,另一個猴子則是仰著頭看著他,兩個猴子身上滿是鮮血,但卻沒有一點是他們自己的。
這都是那些騎馬猴子們流出的血,而這兩個猴子的身上,卻沒有半點傷口。
他的劍被抵禦了。
“你們……”
懸於高天的王座之上,皇天深吸一口氣。
不對,感覺愈發地不對了,這已經不是他願不願意承認的問題,而是眼下這兩個猴子,真的開始逐漸步入了他的水平。
區區猴子,居然也敢……
“呼……”
皇天吐出一口濁氣。
他突然明白了,某件事情。
明明家族已經飛昇到了世界之外,為什麼父親還會對曾經的故鄉如此的看重?以前的他沒有細想這個問題,他只是覺得這是某種類似清掃螻蟻的事情,是要宣佈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掌控權,畢竟這裡是他們的地方,就算他們已經離開,這裡也應該是他們的地方才對。
可現在看來的話……
完全不是這樣。